笑。
“很有特色。”景辭楹點評道。
季抒懷也笑了笑,點開了一張“晚上好”發給了陸迷。
對面的對話方塊自然沒有回應,像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挺土的。”季抒懷說著反扣手機,“他以前總罵我老年人,我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我確實比他大,但後來卻又有些不樂意。”
“為什麼?”景辭楹問道。
“老年人聽起來比他大了那麼多,萬一我走在他前面怎麼辦?我走了以後誰照顧他?但後來也想開了,我本來就是要走在他前面的,可……”
季抒懷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像是在詰問,又像是在感慨,“可是沒想到,他先走了。”
大概這些日子已經在心中認識過無數遍這個事實,因此季抒懷已經有些脫敏,只是神色有些悵然。
於是想要繼續說下去。
“我……”
只是剛開了個頭,喉嚨卻突然一塞,像是堵了一塊溼棉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季抒懷本以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切都已經過去。
但今日再提起時才發現根本沒有。
這些年和陸迷在一起時的一切依舊曆歷在目,他甚至能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陸迷為了和他作對故意打了一枚黑色的耳釘跑過來讓他看,試圖讓他生氣。
但季抒懷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那枚黑色的鑲著鑽的耳釘,很像陸迷的眼睛。
黑亮,靈動,像是迷途的小鹿,又像是狡猾的狐狸。
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些不可自控,情緒像是開閘的水向外噴湧,只是一刻便沖垮了他用許多個日夜才建好的河堤。
為了不在景辭楹面前失態,季抒懷立刻轉過了頭去看向窗外。
“季先生?”景辭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叫道。
季抒懷放在桌下的手微微顫動,好在有桌布遮擋才沒有暴露在人前,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只是轉頭靜靜地向外看去。
“窗外的夜景真好。”季抒懷突然說道。
說完後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突然意識到了不合適,於是下一句話在舌尖轉了個彎,終究被他嚥了回去。
只是在心裡默默補充完了整句。
“只是有點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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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已是很晚,季抒懷本想送他回去,但被景辭楹拒絕。
畢竟這裡離醫院也不遠,一會兒就能走回去。
季抒懷見他不願也沒有堅持,和他道了別後就讓司機開車離開。
景辭楹則一個人向醫院走回去。
這頓飯其實吃得很愉快,季先生是一個很會照顧他人的人,和他在一起舒服得像是如沐春風,和裴松霽完全是不同的型別,因此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陸迷會愛上季先生,畢竟連他一個打工人都有些抵禦不住這樣有魅力的老闆,更何況是彼時十幾歲的陸迷。
大概是怕他厭煩,因此一頓飯中季先生並沒有長篇累牘地講述他和陸迷,只廖廖說了幾句。
雖然季先生並沒有說過自己有多愛他,但每次和景辭楹說起陸迷時的字裡行間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