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欲言又止。
雖然剛失去了800血,但江與臨的血壓還是不可避免地升高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御君祁說:“其實海洋更好一點。”
江與臨努力勸自己做一個溫和有耐心的老師,咬著牙解釋道:“作者說假設自己是一隻鳥,鳥怎麼會愛海洋呢?”
御君祁不假思索:“可是鳥也不該愛土地啊,鳥應該愛天空。”
江與臨:“……”
臥槽,祂說的好有道理。
江與臨愣了兩秒,兇道:“你哪兒那麼多問題?還聽不聽了?不聽我睡覺了。”
御君祁做了個封嘴的手勢,示意自己不會說話了。
於是,江與臨順利讀完了整首詩。
御君祁似懂非懂。
但祂很聰明,只聽了一遍,就能把整首詩背下來,還學會了很多漢字。
像江與臨這樣沒耐心的人,第一次在教學上取得成就,心情很不錯,誇御君祁是個好學生。
御君祁趁機提出要求:“你能每晚都給我念詩嗎?”
江與臨欣然接受:“可以。”
第二天,江與臨醒得有些晚。
醒來後,頭很沉,四肢痠軟。
過量失血過後的正常反應。
窗外下著雨,淅淅瀝瀝,霧濛濛地看不清天色,也不知是幾點了。
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睡覺。
江與臨卷著翻過身,看到了身側的御君祁。
“……”
御君祁沒有蓋被,直挺挺地平躺在床邊,像一俱僵硬的屍體。
江與臨問:“你怎麼在這兒?”
御君祁喜歡睡在隱蔽的地方,昨晚江與臨入睡前,親眼看著祂翻到了房樑上。
這會兒怎麼又下來了?
御君祁解釋:“這個房間的房梁有點短。”
江與臨抬頭看了一眼:“確實。”
御君祁翻過身,問:“你不讓我睡花瓶和浴缸,我只能睡在床上了。”
江與臨困得要命,掖了掖被子,闔上眼:“隨便……我再睡一會兒,你看看肖成宇他們醒了嗎?去給他們弄點吃的。”
御君祁側身枕著手臂:“沒有,你不醒他們沒人敢醒。”
儘管怪物原本的習性都是晝伏夜出,但在一個群體中,生活規律從來都是以地位最高的那個人為準——
怪物們的習性,會自發向最有利於生存的方向靠攏。
在這間別墅內,江與臨有著絕對權威。
沒有任何一隻怪物,敢在他睡覺時弄出動靜,吵醒江與臨。
怪物們的天黑與天亮,通常以江與臨的閉眼和睜眼劃分。
就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當江與臨睡覺時,別墅內所有怪物都會進入靜默狀態,直到他再次醒來,怪物們才會從靜默狀態下解封,重新恢復活動。
荊鴻稱其為‘當代燭龍’,別墅內掌管時間的神。
江與臨對此一無所知,他頗覺睏倦,很快又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不知過了多久。
耳邊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竊竊私語,聽不清在說什麼。
窸窸窣窣的,略吵,還不足以完全將人吵醒。
有那麼幾個瞬間,江與臨意識回籠,眼瞼輕顫幾乎就要醒來,可一恍惚,又墜入更深的夢境。
夢境層層疊疊,一個接一個,他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陸離斑駁的光影中,還來不及回味前段情景,便又匆匆奔赴下一場黃粱夢。
江與臨夢到了高山、冰原、落日、朝霞。
他自長風萬里中一躍而下,沒入陰寒刺骨的海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