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御君祁察言觀色的本領進化到極致,只見江與臨一挑眉,便熟練地翻上房梁:“我說我要睡在房樑上。”
江與臨疑惑看了看頭頂,掖下被角蓋住半張臉,很快就睡著了。
今夜格外靜謐,風清月皎。
銀輝照耀大地,山川河流都被柔和的暉光撫慰,煩憂亦隨之消融。
夜半,月上柳稍。
一條觸手從高處垂下,無聲地落在床上。
江與臨似有所覺,皺了下眉。
觸手霎時僵住,瞬間隱身,完全消失在視野內,和環境融為一體。
擬態,怪物的拿手好戲。
祂並非真的消失了,只是人的眼睛看不到了。
更多的觸手相繼垂下,在被子上壓出清淺摺痕。
祂完全下來了。
觸手緩慢鑽進被子裡,悄無聲息地接近江與臨。
人類睡得很沉。
最開始,江與臨對御君祁遠沒有這樣信任,在歧礬山時,他們還經常打架,之後在外面也打了一次。
後來,御君祁再也沒和江與臨打過架。
即便江與臨捶祂一拳,或者踹祂一腳,祂從不還手。
御君祁有自己的盤算。
只要祂足夠無害與溫馴,江與臨就會完完全全的信任祂。
就像今晚,御君祁化為一團觸手,將江與臨完完全全地裹在懷裡。
江與臨卻沒有醒來,他的臉就貼在觸手上,每一次呼吸都引起觸手輕微顫抖,可他毫無所覺。
最頂級的怪物殺手,在怪物面前收起了戒備。
這個認知讓御君祁感到快樂。
每次江與臨誇祂好乖的時候,祂也會快樂。
御君祁緊緊貼著江與臨,感受著人類溫熱的體溫,觸手緩慢蠕動,撫摸著祂的藏品。
這是祂精心飼養的人類。
人類只有兩條手臂,這實在是太少了,無法完全將江與臨裹在懷裡,之前在泗州,御君祁第一次嘗試用觸手包裹江與臨,從那天起,祂就迷上了這種感覺。
可那樣的機會並不是每天都有。
祂想要時刻和江與臨貼在一起,但又不想用毒素迷暈江與臨,就只能採取更長久的計劃。
用了近半年的時間,神級怪物終於捕獲了祂的獵物。
觸手在面板上滑動,無與倫比的喜悅充斥在怪物心間,連靈魂都微微顫慄。
和江與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祂都想要這樣做。
真的好舒服,江與臨好香、好軟、好好吃。
江與臨對所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他安然地蜷在濡溼的觸手中,睡得很沉,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陽光透過落地窗,落下絢爛的光影。
一道光從櫃門的縫隙中穿過,晃得江與臨眯了眯眼。
御君祁抬起手,遮住了那道光。
“我腿麻了。”江與臨半靠在櫃門上,臨時改變了作戰計劃:“一會兒慕容煊回來,你先出去把他按住,但別動手,等我出去再揍他。”
這和原本的捅人計劃略有出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江與臨初始的作戰計劃是單人版本:
獨自潛入第三基地,趁慕容煊出門開會,提前埋伏在他的房間,等慕容煊回來,如鬼魅般閃身而出,利索地捅人,扔刀,離開。
然而,有些計劃自制定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要被改變的結局。
江與臨的計劃,在進行到‘獨自潛入第三基地’這一條時,就已產生巨大偏離——
御君祁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過來。
江與臨本來已經在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