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射頻遮蔽箱。
正是之前從南極冰湖中帶回的那隻空箱子。
江與臨開啟遮蔽箱,將手裡的復生隕石放進了空置的槽位中。
不大不小,完美契合。
復生隕石繽紛溢彩,粲然生輝。
御君祁眉梢微微抬起,看向江與臨。
回想起從前種種,祂終於明白了什麼。
在異監局不翼而飛的隕石,被江與臨扔進冰湖的空箱子,自己體內運轉能量的復生隕石,空箱子裡嚴絲合縫的槽位……
因果的珠串在這一刻串聯起來。
齊玉死後,江與臨籌謀了三年時間。
他利用異監局的勢力,從國特情局手中搶走復生隕石,先將隕石藏在第十三區,又監守自盜,編排了了一場大戲,偷走復生隕石,重聚齊玉潰散的能量意識,在冰川中復活了御君祁。
在江與臨第一次看到御君祁體內的紫色隕石時,他對這一切就已有隱約猜測,故而吩咐荊鴻把遮蔽箱帶來比對。
結果如他所料。
江與臨輕笑一聲,從箱子中取出那張泛黃的撲克牌:“joker早就把線索留給了我,可惜我今天才看懂。”
黑白牌面上的小丑笑容依舊滑稽。
joker在異監局擔任了三年指揮官。
在這三年裡,他受任於危難之際,在末世初期一片混亂的局勢中挺身而出,整合民間異能者,組建異監局,消滅無數怪物,解救民眾於水火,同時拔除趁機作亂的外國特工,重創國特情局。
他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功成身退。
直到今日,江與臨才知道,原來自己所求之‘功’根本不在救世。
他深謀遠猷,千迴百轉,將兩大國家最尖銳的力量玩弄於掌心,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充作棋子,佈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七星續命陣。
翻過那張小王牌,背後的【無】字金鉤鐵劃,筆鋒銳利,鋒芒畢露。
這不是副人格留給江與臨的嘲諷,而是明目張膽地暗示——
箱子裡的東西早就用掉了。
江與臨當時從異監局帶走的根本就是空箱子。
在他帶走遮蔽箱之前,神級怪物御君祁便已降世,兩者間的時間差長達數月。
江與臨親手為自己安上監守不力的罪名,同時洗脫了他復活神級怪物的事實。
沒有人會懷疑神級怪物的降世與江與臨有關。
當副人格退回意識流之後,江與臨自己都不記得這一切。
他也不需要記得。
因為無論復活後的齊玉在哪裡,他們都會相逢。
除去異監局指揮官joker的身份,江與臨還是異能卓群的人類之光。
人類之光和神級怪物是天生的宿敵,戰勝怪物是人類賦予他的職責。
相遇是他們的宿命。
忘記了一切的江與臨什麼都不需要做,他只要靜靜等待,隨波逐流——
命運自會推著他們重逢。
夜晚,繁星漫天。
江與臨捧著燭臺走進船艙。
船艙外,人魚正在對月吟唱,縹緲的歌聲隨著海浪聲飄蕩,遊艇在潮汐中起起伏伏,燭光搖晃。
江與臨開啟舷窗。
窗外清風明月,歲月悠長。
舊雨重逢,再臨故地。
雖時移世易,可星河依舊,南海風光如昨。
一切好像都變了,又好像還和從前一樣。
荊鴻蹲在欄杆上,紅色長髮披在肩頭,背影很像一隻大鳥,海鷗落滿欄杆和甲板,和荊鴻一起聽花倦唱歌。
江與臨本來想讓花倦別唱了,可瞧見花倦有這麼多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