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而後捧起御君祁的臉,輕輕親吻祂嘴唇,將血一口一口哺給祂。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腰間的觸手動了一下。
江與臨坐起身,輕輕拍御君祁的臉,叫祂名字:“御君祁?”
御君祁倏然睜開雙眼,眸中一片幽紫。
纏在江與臨腰間的觸手觸電般一縮,又迅速探出,纏住江與臨脖頸,陡然收緊。
江與臨脖頸劇痛,窒息感如潮水席捲,眼前閃過大片黑紅。
御君祁坐在慘白的雪地裡,目光比寒冰更涼,冷漠而警惕地注視著江與臨。
江與臨眯了眯眼睛,反手抽出匕首,狠狠紮在觸手上。
觸手吃痛,不自覺鬆了鬆力。
江與臨一腳踹在御君祁胸口,借力急速後撤到一個相對安全距離,皺著眉和御君祁對視。
御君祁眉頭緊緊蹙起,單手捂著胸口,俯身吐出一口含著內臟碎塊的鮮血。
江與臨眉心猛跳,條件反射般想要靠前,又強行停住腳步。
御君祁明顯不對勁。
阿奇凱文詛咒般的話語,在江與臨耳邊響起。
【焚天至高無上,當祂降臨這個世界,所有怪物都是祂的奴僕。】
【現在對你言聽計從的怪物,會成為焚天手下最馴服的狗,祂終將離你遠去,江與臨,你註定一無所有。】
註定……一無所有。
江與臨心緒翻湧,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止不住顫抖。
他握了握拳,命令自己鎮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從容不迫,自亂陣腳對局勢毫無幫助,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焚天是父神,又控制高維意識的能力,御君祁的反常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焚天的影響。
要先確定情況。
不僅是精神上的,還有身體上的,剛才他只是踹了御君祁胸口一腳,祂就吐了很多血,而且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些血液裡似乎有內臟碎塊。
祂受了內傷,很重的內傷。
“御君祁,”江與臨努力放低聲音,溫聲詢問:“你……你還好嗎?”
御君祁面無表情,觸手猶如貓尾,不耐煩地在雪地輕拍。
江與臨十分了解御君祁,不僅限於眼神與微表情,包括觸手這些微乎其微的小動作,他也瞭如指掌。
觸手拍地是發起攻擊的前兆。
祂在煩躁,而且很不爽,這種時候,如果再繼續靠近或與之交流,很容易受到攻擊。
江與臨也很不爽。
祂居然敢看他不爽。
御君祁肯定是被焚天控制了。
正常狀態下,借給御君祁兩個膽子,祂也不敢對江與臨不耐煩地甩觸手,更別說是那麼用力地勒他脖子了——
戰鬥狀態下,帶有攻擊性的這種勒。
床上的那種不算。
御君祁失憶了。
莫星移派去探聽訊息的蝴蝶趕到時,正好看到了梵天捏碎御君祁的心臟。
彼時,天劍已經抵在御君祁脖頸,故而眾人無從得知此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一隻蝴蝶也很難轉述太多訊息,但‘我要讓你……忘了他’這一句,還是傳遞得很精準。
江與臨得知這個訊息時很平靜。
平靜到令人害怕。
就連和他交情匪淺的翟遠州都不敢說話。
這次回來,江與臨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大一樣。
或者說,他是變得和曾經一樣了。
聽起來是一句自相矛盾的話,但林南明清楚翟遠州想表達的是什麼。
“復生隕石碎裂,本源能量回歸,現在的江與臨和幾年前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和前些天的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