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
御君祁輕輕摩挲他手上嶙峋的關節:“你不知道你晶核爆炸時的光有多晃眼,我的眼睛……從來沒有那麼疼過。”
江與臨蹙起眉:“你什麼時候記起的這件事?”
御君祁越來越狡詐,不答反問:“做我的監察官和刺殺我,是不是也在你復活我的計劃裡?”
江與臨嘖了一聲:“我先問的。”
御君祁再一次握住江與臨的手腕:“江與臨,你在雪山之巔教我仁慈,說有一天我會成為真正的王。可今天我想告訴你,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與人類為敵,因為我永遠也不願讓你為難。”
江與臨目光復雜,彷彿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從沒有人重聚過高能隕石意識,我不知道我凝聚出來的是什麼。”
御君祁目光越過江與臨,看向窗外熱鬧的人群:“你來刺殺我,用自己的命來測試我是否和其他怪物一樣兇殘嗜血、不受控制……可如果我沒有復活你呢?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該怎麼辦?這些人該怎麼辦?你不要我,也不要你守護的世界了嗎?”
江與臨垂下眼,眸色如浮光閃動:“我要是死了,你永遠不會思考這些,就做一個快樂的、殘忍的、不受控制的怪物也很好。”
御君祁瞳孔中翻滾著濃烈的情緒:“一點也不好。”
江與臨眼睛沒緣由地一熱:“哪裡不好了?你本來就是怪物,我其實常常會想,其實現在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也不懂什麼是公平。”御君祁斂下眉梢,語氣平靜道:“做怪物和做人類我都不喜歡,要是你不在了,我就只想做一塊石頭,躺在母星的礦坑裡,日復一日地……想你。”
江與臨並不算一個心腸柔軟的人,可不知為何,聽見御君祁的話,他心裡難過極了,眼眶發熱,幾乎落下淚來。
他低下頭,額前劉海擋住了眼睛,也擋住了眼中晶瑩的淚水。
眼淚和愛意同樣無法隱藏。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掛在稜角分明的下頜。
御君祁用指背抹去那滴淚:“江與臨,你別哭。”
江與臨鼻腔酸澀,喉嚨裡像噎了什麼似的難受:“我千辛萬苦把你帶回這個世界,可不是為了讓你當石頭的。”
御君祁垂下頭:“別難過了,我給你說件好玩的事。”
江與臨強壓下眼中熱意:“什麼事?”
御君祁說:“你還記得在南方基地城外,你教我識字時,給我念的第一首詩嗎?”
江與臨很難不記得:“‘你是一’那首?”
御君祁點點頭:“我學申論,也學那些詩歌,但我並不理解是什麼意思,只是囫圇吞棗地背一些很高深莊嚴的語句,寫作時假裝自己很愛這片土地。”
江與臨輕笑一聲:“也是難為你了。”
嚴格意義上來講,御君祁甚至不屬於這個星系,就是地球爆炸和祂都沒什麼關係。
可祂卻因為想要與江與臨做同事,違心地去學一些祂根本不懂的東西,被迫去假裝熱愛一片與祂無關的土地。
確實很好笑。
御君祁親了親江與臨的鼻尖:“我本來不愛這個世界,只是因為愛你才選擇了人類的立場。”
江與臨嘆了口氣:“我知道。”
御君祁揚起下頜,在江與臨耳邊說:“我現在真的有點愛這片土地了。”
江與臨猛地抬起頭,看向御君祁。
御君祁翹起唇角,意氣軒昂地笑了笑:“我喜歡你,也喜歡人類,人類身上有一種……很明亮的東西,像曙光。”
當怪物愛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祂也就徹底懂了江與臨。
御君祁與江與臨額頭相抵:“原本為了應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