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撫芷懶洋洋的躺在炕上又睡了一會。
她聽到外邊有響動,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沈老爹從外邊滿頭大汗,一腳踏進屋拿起水瓢打了半瓢水,大口喝著。
“爹,你慢些,別嗆到。”
沈老爹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李家…李秀瑩失蹤了。”
沈撫芷先是一愣,隨即震驚道:“爹,你在說什麼,秀瑩今不是定親麼?”
沈老爹把水瓢放下,說了句:“這李家現在可熱鬧了!”
沈撫芷聽後憂心忡忡出了門。
來到李家門前,停了兩架馬車,家僕十幾人,熙熙攘攘的討論著什麼。
“李家小姐逃婚了?”
“真是不知好歹。”
又有一人說道:“我看這李家怎麼和咱們老爺交代。”
說話的功夫,從院子裡走出一個頭戴大紅花的媒婆。
她臉擦的粉比白麵兒都白,嘴上塗著豔紅的胭脂,裝束誇張喜人。
走起路來一扭三搖,一開口便露出滿嘴的大黃牙,呵斥道:“嚼什麼舌根,主子們的事,也是你們能提及議論的?”
嚼舌根的人,立刻虛了聲。
沈撫芷躲在遠處,心下盤算李秀瑩的去處。
她膽子也恁大了些,若真是逃婚,那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他們兩家都是有臉面之人,這事傳出去,對誰來說也不光彩。
這時,李家內院走了出來幾個人,和李錦鴻一同出來的是兩個男子,接著是李錦斌夫婦,在後面又有幾人。
她不識得。
李錦鴻眸光如墨,眼眸低垂,在抬起,眉目輕揚,雲清風淡袖袍一漾,謙謙有禮,做著送客禮節。
她自小便悉知,這人從來就是這般為人處事,榮寵不驚,但饒是他含而不露,沈撫芷還是在他眉目細微中,看到那一抹怒色。
只是不知來源於,其妹逃婚,還是鄭家施壓,或是其它。
他與一個身著降色錦貴華服中年男人談笑風生,那人臉似銅盆,鼻樑挺直,顎骨高,眼神威嚴。
中年男人身後,又走出一位十七八歲的清朗男子,一襲翠竹紋繡,長袍玉帶,生的溫潤儒雅。
所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大概如此吧。
想來這二人便是縣丞鄭瑞與兒子鄭元容。
沈撫芷隱在柳樹下,張望著這邊的動靜。
李氏一臉歉意,賠笑道:“我這女兒自小靦腆羞澀,怕生,方躲在閨房,羞於見客,未出見禮答謝,有失人前,我這當孃的自是慚愧,”說完李氏深施一禮。
鄭瑞趕緊虛扶李氏,笑道:“自是,女兒家面皮薄,改日犬子另當登門拜訪,讓小年輕他們自己熟絡。”
李錦鴻眉峰微動,一旁的李氏賠笑,點頭應著。
眼下,雙方一番言談,倒解除了眾人先前討論逃婚一事。
李錦鴻當朝狀元,必然不會說謊。
只當這事有人惡意造謠生事,以訛傳訛,在添油加醋的傳著。
村子裡本就不大,有點風吹草動都能人盡皆知,更何況迎親嫁娶,男婚女嫁,李家鄭家又不是一般之人,自是無數人翹楚聽著,盼著,才出這些笑話。
鄭無容上前告禮,幾人又言談一番。
鄭瑞握著李錦鴻的手,恭維客氣了番。
方告辭離開。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離去,侍衛家僕緊隨其後。
湊過來看人熱鬧的村民,也識趣的一鬨而散。
李錦鴻眼明,一眼瞧見躲在樹下的沈撫芷,朝她擺了擺手。
沈撫芷一頓,有些不情願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