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聲音順著風慢慢地飄到了昭昭耳邊。
電話裡面男人的聲音還在勸麗娟。
“說的一個好多錢，咋變成了十萬，你咋不跟你老闆說說？”
“人家說人家要抽錢，阿爸，這裡太嚇人了，阿爸，讓我回去吧。”
麗娟的聲音哀哀慼戚的，這裡真的是太嚇人了，那下面的老婆子天天盯著點她，嚇人得很。
“麗娟你再忍忍，到時候家裡換了大房子，接你一起去住大房啊。”
“你聽話。”電話被她阿媽拿了過去，裡面傳來女人責怪的聲音，“我跟你講，這要是我可以，這好事兒還輪不到你。”
“阿爸……”
“阿媽……”
後面的，就再也沒聲了。
這並不是一個人造成的災難。
有人買，才有人賣。買家要挑，賣家就讓他們挑性別，挑五官，挑母體的學歷家世，還可以分成個一二三等，根據買家的需求來進行變動。
換個環境看，其實就像是在挑小雞仔。
要看小雞仔是公是母，挑小雞仔的時候，還要注意要母的多，公的少，這樣以便後面的小雞仔下蛋更多。
然後還要看小雞仔的精神勁兒，是不是精神，別帶回去養幾天就死了。
後面還得看，小雞仔是否康健，染病。若是染病，那不就是白花錢了？
等看完這一圈，最後選上中意的，交易達成。
這麼看來，跟牲口也沒什麼不同。
不，還是有的。
都在想著怎麼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合理了。
人有智卻與牲畜無異。
昭昭閉上眼睛想了半天，所思所想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許是她小時候跟著師父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情，對這人世間的大部分事情，看得太透。
往往那些人需要經歷過這件事情，才能得出被先輩用鮮血驗證過的鐵律。
世人大多自我，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
但其實，在天底下，被天瞧著的人。
就如同在最高樓俯瞰的人。
你覺得你在看螻蟻，上天看你，亦然。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唸了兩句道德經，昭昭睜開眼睛，她從床上坐起來開始打坐。
平復完情緒之後，昭昭就去翻行李箱裡面的東西。她的桃木劍還有硃砂符紙什麼的。嗯，都在。
她先淨手，而後才開始將硃砂拿出來調製畫符。
這時候直播間的人已經沒有白天那麼多了，大部分都去睡覺了，或者是將直播掛在後臺上。
這會兒少數的窺屏黨們看見昭昭的動作，都忍不住好奇。
【昭昭這是在做什麼？畫符嗎？】
【昭昭還有一柄桃木劍唉。】
【你們忘了最開始的時候，昭昭就穿著一身道士的衣裳，昭昭不會真是小道士吧。】
【……】
彈幕裡面都在猜測，昭昭將手上的符紙畫好，而後疊成了一個三角形。
她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又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大床上熟睡的容珩。
“噓，昭昭只是在玩。”昭昭對著攝像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繼續低頭開始畫符。
幸而現在跟拍的攝影老師們也去休息了，不然肯定要懟著昭昭拍。
等容珩睡醒的時候，昭昭已經忙完了。她將手上的符紙一個個疊好，而後放進了自己的兜兜裡。
午休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小院外面的門再次被推開，昭昭開啟門，往下看了一眼，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跟拍的攝影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