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一個頭兩個大。
“不就是一個詩會麼?我軍營裡多少事情,哪有這功夫?再說了,我一個武將,去詩會幹嘛?”
老孃兩眼一瞪:“你有功夫睡懶覺,就沒功夫去詩會?你是武將不假,但文采也不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作的詩,陛下都說好。”
寧易雙手捂臉,後悔得要死。
昨天就不該在皇帝面前背那首詩。
不僅沒能讓皇帝改變主意,反而坐實了自己文武全才的名聲。
估計以後這種詩會應酬少不了。
去了沒意思,不去得罪人。
他最終無奈地說:“我去還不行麼?”
老孃立刻雨過天晴,高高興興地叫丫鬟進來,服侍他穿衣洗漱。
他一邊穿衣,一邊抱怨:“我也是服了您了!就這點事,您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老孃一邊親自搭手,一邊答道:
“怎麼沒必要?衛國公府的詩會在整個京城都有名,不知有多少名門仕女參加。”
“我兒本來就一表人才,現在更是出息了,還封了伯爵,將來封侯都有可能。”
“那些貴女見了我兒,一定喜歡得不得了。”
“我兒要是有看對了眼的,回來告訴娘,娘替你去提親,保準一提一個準。”
原來老孃打的是這主意!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沈小姐的如花笑靨。
“娘,我的事不急……”
“怎麼能不急呢?”
老孃板著臉道:
“你那沒用的哥,娶了兩個老婆,小妾也有好幾個。”
“可這都好幾年了,那些女人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整個京城的道觀寺廟,我都拜遍了,也沒有什麼用。”
“他是指望不上了,咱們寧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就靠你了!”
“我兒可得上心,娘還等著抱孫子啦!”
寧易聽得直翻白眼。
“哥那是身體出了問題,您不給他求醫問藥,反而求神拜佛,要是有用才怪!”
“呸呸呸!你胡說些什麼?”
老孃臉色大變。
她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一會兒“無量天尊”,一會兒“阿彌陀佛”。
等向滿天神佛告過罪後,老孃重新正色說:“我早就找人算過了,你哥沒有子嗣,就是因為你爹生前殺戮太重,殃及子孫。”
說到這裡,老孃臉色又一變:“壞了!聽說我兒這次在燕山殺得血流成河,屍體把汶水都給堵住了。不行,我得再去這些道觀寺廟拜一遍。”
老孃說著就往外衝。
寧易連忙將老孃扯住。
“娘,我殺的都是草原上的突竭斯人,咱們中原的神佛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孃想了想,然後笑出了聲:“我兒說得對,這不是罪過,是功德啊!”
說話之間,寧易穿戴好了衣冠。
兩人剛走出內室,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寧哲。
“聽說阿弟要去參加衛國公府的詩會?”老哥問。
寧易點頭:“娘非要我去!”
老哥轉向老孃:“娘是想讓阿弟在詩會上覓得良配?”
老孃點頭:“我兒都二十了,不該抓緊嗎?”
“是該抓緊,不過……”
老哥猶豫了一下,把身邊的丫鬟僕人打發走,這才低聲說:“我前些天去陸府道謝,陸夫人對我非常客氣。聽她那話裡意思,好像是想重續阿弟和陸芸的婚事。”
老孃皺起了眉頭。
寧易奇怪地問:“我和陸芸的婚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