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脊背低伏, 說話時身上彷彿縈繞著一團黑氣。
明明是寬闊健碩讓人一看就心生畏懼的體型, 此刻看起來卻落寞得像沙漠之中的一棵即將枯死的樹。
陸斷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頹喪過, 喻白有點被嚇到了,試探地往前邁了一小步, “陸斷……”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陸斷開口打斷他,濃重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晦澀不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表白之後你就一直躲著我,說話也是敷衍兩句,這幾天連藥都是我自己換的,我知道你不關心我了。”
“你冷著我,不理我,怕我。我心裡難受,不想一直這樣,所以我床拆了,想跟你睡一起。”
“你不願意,是想避嫌,你要帶貓回去住,是想跟我徹底撇清關係。”
陸斷低聲說著,將脊背低得更低,壓抑道:“就因為我喜歡你。”
“現在你要走,我連你的人都不敢留。”
喻白動了下唇,“我……”
“白白,你六歲的時候,我家搬來,你身體不好,又喜歡纏著我,我煩你煩得不行,趁機欺負你,但你一哭我就心軟,還要哄你。”
“後來,你的衣服我給你換,飯我給你喂,你住我家,連睡覺前洗腳也是我來。”
“八歲那年你發燒,臉通紅地躺在被窩裡,意識不清地喊著‘陸斷哥哥抱’,我一整晚不睡,用酒精給你擦身體。”
“九歲你被同班同學欺負,我找人去給你報仇,你在後面丟石子把自己絆倒了,哭了還是我哄。”
“十一歲那年你弄丟了叔叔阿姨給的零花錢,眼睛都哭腫了,我把我的都給了你。”
“十二歲你本命年,生日時我送了一個你喜歡很久的兔子玩偶,你說要每天抱著睡,但你現在睡覺抱著的卻是不知道哪來的熊。”
“你十三歲剛念初二,我高中畢業要走。你知道我要念警校,整天就怕我死了,在房間哭,不吃飯,連門都不出。”
“但我今年回來,你卻沒有認出我,你連我長什麼樣都忘了。”
陸斷緩緩抬起頭,看向喻白,漆黑的眼底蓄滿悲傷與失落,“白白,其實六年過去,我們還是生疏了是嗎?”
“我喜歡你,你不願意面對,所以、”
陸斷似再也忍不住心中痛苦一般,緊繃下顎轉開臉,隱忍道:“所以,我們曾經那麼深的感情你也不管不顧,隨便就說要搬回去。”
“你是不是想著…今天回去後就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以後再也不理我?”
“不是的!陸斷,我不是那個意思。”
喻白的表情明顯緊張起來,匆忙反駁陸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是說了句搬回去住,陸斷就把事情想的這麼嚴重,還表現得這麼難過。
好像以後兩個人就要斷絕關係一樣。
他明明不是那樣想的呀!
喻白有點急地小跑到陸斷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袖子,搖搖頭,“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他被陸斷說得那些往事勾起回憶,心中動容,人呆又好騙,拖著可憐的哭腔把心中的顧慮一口氣全交代了。
“我就是…害怕你現在喜歡我,萬一、萬一你以後不喜歡我了,不理我,我就再也沒有你了。”
喻白哽咽,“我不想那樣。”
他越說哭得越厲害,眼睛鼻尖都紅了,睫毛被打溼,淚水成串地往下掉,順著臉頰流到下巴尖,吧嗒吧嗒地落到陸斷膝上。
“陸斷,”喻白淚眼模糊地看他,說話斷斷續續的,“我沒有要和你老死不相往來,你可不可以、你不要那樣說,我害怕。”
“白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