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綰從鳳輦上下來,視線越過臺階,落到乾清宮緊閉的殿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踩著花盆底,在素綺的攙扶下,兩人向著前方走去。
“主子,小心臺階…”
在意綰走上臺階後,候在殿門處的進忠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行禮。
“奴才給凰後請安!”
“這陛下有令,不讓外人進去,奴才…”
意綰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並未多加理會。
“開門。”
聽到主子的命令,素綺當即上前去推,卻被進忠攔住。
進忠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為難地說道。
“娘娘,真不是奴才自作主張,而是昨兒晚上,陛下就下了令,就連今兒一早太后身邊的毓瑚姑姑來請陛下去慈寧宮與太后敘事,都被陛下臭罵了一頓。”
“您瞧,奴才因著這事,可是被陛下賞了三十個板子,這…”
聽著殿外的動靜,弘曆都要急的上火了,不停地在殿內轉圈圈。
【哎,你說這該怎麼辦?】
【綰綰好不容易主動來看朕,可朕這個鬼樣子,怎麼好見她。】
【哎,進忠也真是的,怎麼能這麼大大咧咧地不讓綰綰進來,這不是有意傷她的心嗎?】
乾隆疼的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爹的,這賊老天絕對是在針對自己。
否則,分明挨雷劈的是這個白痴,但為何疼的魂都要散了的,卻是自己。
有心轉移注意力,當即接上弘曆的話茬,乾隆直接回懟。
【白痴,這就忘了,這不是你特意吩咐進忠的嗎?】
【是朕吩咐的,但他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弘曆煩躁地撓了撓頭,誰知,一撓頭更煩了。
無他,就這毛躁的手感,比張飛都醜的髮型,真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殿內的弘曆煩躁,殿外的意綰也煩躁。
看著擋在門前,分毫不讓的進忠,意綰的眉頭皺地更緊了,眉眼也冷了下來。
“若是今日本宮一定要進去呢?”
進忠咬咬牙,硬著頭皮回覆。
“那就從奴才的屍體上踏過去好了…哎呦…”
進忠捂著被踹了一腳的屁股跌坐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委屈,斥責的聲音就從開了一小條縫隙的門內傳來。
“該死的狗奴才,誰讓你對凰後這般說話的…”
意綰循聲望去,就見那道門只開了一點點,視線並不能捕捉到弘曆。
她估摸著這人應該躲在門後。
她是真的好奇,這人到底在整些什麼,怎麼跟見不得人一樣。
正在她想要推開門時,一隻手從門後伸出來,將她拽了進去。
素綺本想跟著進去,猝不及防差點被門給拍了一臉。
雖然是白天,但殿內的窗戶、大門緊閉,在沒有點燭火的情況下,比黑夜也好不到哪裡去。
弘曆一隻手緊緊地扣著意綰的腰,一隻手將意綰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
這般,即使兩人是面對的姿勢,也能保證綰綰一定不能看到他的臉。
想到這,弘曆忍不住在心裡誇了自己一句。
嘿,我真是個天才。
就問,除了他,還有誰能在一眨眼的功夫裡,想出這麼個機智的好主意。
意綰嗅了嗅,覺著有些奇怪,尤其是越靠近弘曆的頭髮,這味道越發奇怪。
像是香料與燒焦的羽毛混在一起的怪味。
“嘔…”
聽著動靜,弘曆無措地鬆開意綰,輕輕地用手拍著她的背。
他關切地詢問,“綰綰,怎麼樣,有沒有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