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早餐時就發覺師傅有些心不在焉。
接骨不是師傅拿手的活嗎?難道胡師伯寫的情況不太好?
可惜胡師伯出診去了,明天才能回來,這紙還是他特地留下的。
回到房間,果然見師傅眉頭都皺在一起,一隻手無意識地在桌上輕叩著,連他進來都沒發覺。
“師傅,很難嗎?”
“嗯,腳腕上一點,位置不算好,最麻煩的還是經過兩位大夫的醫治,結果不盡人意,甚至”
哎,他也是昏頭了,跟自己剛入門的徒弟說這些幹什麼?孩子又不懂。
“師傅,粉碎性骨折嗎?”
“嗯。”
粉碎性骨折他的確治過幾人,結果不錯,只有一個走路有些後遺症,微跛而已,當事人是個菜農,並不在意,相反一家人已經很知足了。
可汪公子是個秀才,還有大好前程,容不得失敗。
百草堂大公子的名聲在民間還是很響的,也不能受損,不接手是一回事,失敗又是一回事。
平安知道這次治療對百草堂很重要,哪怕師傅煩,他也要多說兩句,以便於無意中兩句,看能不能幫到師傅。
“師傅,粉碎性骨折就是骨頭斷了,並不是一斷兩截,而是裡面有碎骨頭嗎?”
孫思成意外地抬頭,小徒弟說這些斷骨之類的話很是隨意,就像是一個老大夫一樣。
“是啊,平安說的對。”
“師傅,既然是碎骨,為什麼不把碎骨挑出來呢?”
孫思成搖搖頭無奈道:“哪裡那麼容易,碎骨長在肉裡面。”
“師傅,為什麼不把肉切開呢?這又不算開膛破肚,不要緊吧?”
“平安,師傅就在煩惱這個事情,你還小不懂,許多人不願意這樣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好好的怎麼願意切開呢?
我曾這樣治療過,不過他是我家的下人,手臂粉碎性骨折,我用匕把那裡切開了,事後恢復不錯,只切口處恢復不是很好看,其他一切正常。
但這件事你師祖沒讓我對外說,世人還是不能理解這種治療。
我沒細看這個汪公子,不曉得他具體情況,你胡師伯也是從別人那打聽的,他自己沒有上手。”
如意進來:“大公子,汪家來人了,是管家。”
“你去回他,就說我等屬下辦好事,立馬就動身了,實在抱歉了。”
“是,大公子。”
平安當然知道,師傅心裡不舒服,汪家人也是不懂事,就讓一個管家來請人,如此後面的事還好說嗎?
孫思成閉著眼,想著平安說切開的話,切開肉,當然可以看清裡面的骨頭,碎骨確實可以清理。
但其一是人家同不同意,其二傷的位置正在腳踝上一點,最容易二次傷害。
不,他這已經被兩位大夫治過,結果不盡人意,已經傷害過好幾次了。
再就是切開的肉再怎麼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好在這是男人,小腿處衣服遮著也沒啥。
平安倒是說過,那位老人家教過他縫合法,但剖腹治療難於上青天,暫時也就沒有訓練縫合法的必要,所以他一直也沒有重視這針法。
心裡總是想著,真的必要,就跟縫衣服一樣也是行的,不都是拆線嗎?
“大公子,汪老爺汪夫人來了。”如意再次過來。
平安也站起來,師傅這次肯定要出去的。
果然,孫思成站起身。
“平安,隨師傅出去。”
汪家夫妻不過四十左右 ,面容憔悴,一看孫思成過來,撲通一聲,雙雙跪了下來:“大公子,求您救救我兒吧.”
孫思成虛虛一抬:“這是幹什麼?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