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交的銀子,將來等三兄弟都成家了,爹說會給他們分家,分家不分戶的那種,所有的存銀按四份算,爹會跟著三喜子,自己跟大哥只需要交些孝順銀就行。
只不過這些話他暫時不打算跟二強哥說。
二強瞥了一眼還張著嘴的二祥子,傻眼了吧?知道跟平安出來的好處了吧?
也算不白費自己口乾舌燥跟他說了這麼多。
京城。
常春風惦記著遠處的兒子。
院試結果出來已經十日,不知道兒子名次多少,他是希望兒子能得小三元的,但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的從科考中走到現在,院試頭名有多難考,他是知道的。
但心裡又有著僥倖,兒子讀書天賦那麼好,又得老帝師和前翰林院掌院的悉心教導,孫先生又幫他把底子打的紮實,如此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孩子小時候吃過萬般苦,所幸跟了大公子後,一切都順風順水,除了大公子他們對他好,也跟平安自己聰明又乖巧不無關係。
這樣的好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他深嘆一口氣。
院試當日,老丈人跟大舅哥專門請他一個人去了家裡喝酒,就怕他擔心多慮。
張家父子可以說都是聰明人,對他對平安都極好,岳父還為娘子有些事做的不得體跟他道歉。
可有些不舒服已經種下,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消除的。
他不懂平安那麼好的孩子,且對繼母和弟弟妹妹都大方,許多禮節做的比成年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以說張氏但凡對平安花上十兩的銀,平安都會回報二十兩不止,更不談送了那樣好的大宅子。
每次他生氣後,她會道歉會解釋,但到了下次又會如此。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生了兩個孩子後,會變的這樣的不可理喻。
平安是自己的長子,就拿定親禮他硬是出了三百八十兩,她就心疼了好些日子,事後唸叨好幾次。
其實她怎麼不算算,平安那次給他們一家四口都帶了禮,就那些算算已經是一百五十兩以上了。
更何況平安是自己嫡親的長子,定親禮本就是自己該出的。
那日,藉著酒勁,他第一次把這些種種跟老丈人和大舅哥說了一遍,說的自己是眼淚汪汪,老丈人氣的拍桌子罵女兒,大舅哥也是痛心疾首。
隔了兩日,大舅哥接回了孃兒三個,住了一日,又被大舅哥送了回來。
歉道了,禮賠了,她也承認自己有些冷漠,但夫妻多年,他哪裡聽不出這些道歉有多無奈,有多違心。
一切不過是父兄逼的。
話裡話外,她從不認為自己真的錯了,甚至認為自己一個繼母,從沒有搓磨過繼子,已經不能算多錯,畢竟隔成肚皮隔成山,情份哪裡能跟親母子一樣?
那次過後,他沒多說什麼,只是日後不會再期待娘子對自己的兒子好。
曾經一到年邊,看她興沖沖地給一家四口做衣服,根本沒想起平安來,他都會提醒。
但以後不會了。
他可以自己給兒子準備,等兒子從外面回來後,他會加倍對兒子好,彌補曾經所有的虧欠。
他不傻,相反很聰明,今後也會讓自己貼心的屬下幫著經營一些產業,兒子讓他種藥材,他也會種。
他如今的話本越來越好,收入也很可觀,只不過佔用自己的一部分休息時間,年輕對這些還是無所謂的,何況早睡也是睡不著。
今後的家用他仍會給,但不會像從前全部無保留地上交。
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很難回到從前。
常春風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這時候兒子應該在老家祭祖吧?畢竟兒子大年夜跟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