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一副從容模樣,淡淡道:“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已經在調查。”
白時中想著皇帝說還在調查,顯然沒查到黃潛善。
他是安全的。
一念及此,白時中微不可查的出了口氣,試探道:“官家,可曾查到是誰在幕後煽動呢?”
趙桓說道:“正在調查中,很快會有結果。”
“當兵的人沒腦子,被人當槍使,跑到宮門外叩闕,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要處置。”
“可是煽動的人,罪大惡極,該如何處置呢?”
趙桓目光掃過眾人,問道:“你們政事堂的宰相,說一說。”
李綱表態道:“真有這樣的人,必須嚴加懲罰。臣的建議很簡單,罷官流放,永不錄用。”
楊時頷首道:“臣也同意罷官流放,不管官職大小,涉及這一事情的人都要處置。”
白時中道:“臣附議!”
徐處仁和吳敏也表態同意。
趙桓卻不滿意,冷冰冰道:“如果文官來皇城外叩闕,不僅不處置,還是美談。”
“為什麼將士叩闕,就是罪大惡極,要連帶著樞密院一起處置呢?”
“朕不是為當兵的人開脫,該處置的自然要處置。可是文官和武將的處置,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搞雙標。”
“文官逛青樓,是風流雅士,是情趣盎然,是慰問失足婦女。”
“武將逛青樓,就是恬不知恥,是罪大惡極羞辱女子。”
“這絕對!”
“恰是如此,文官煽動士兵叩闕,罪大惡極,不能只是罷官流放,永不錄用。”
他態度強硬,開口道:“幕後煽動的人,當殺!涉事人的家族,抄家!涉事人的家屬,全部流放,這才是正確的。”
眾人都有些吃驚。
皇帝的處置手段,有點酷烈啊。
可是,皇帝明顯動怒了,也就沒有人再反對。
种師道和宗澤靜靜看著,反而愈發歡喜,官家的處置太提氣了。
官家聖明!
恰在此時,韓世忠再一次急匆匆進來了,又到了趙桓的身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趙桓微微點頭,讓韓世忠下去後,目光忽然落在白時中的身上,問道:“白相公,你說殺人、抄家和流放合適呢?”
白時中舔舐了下乾裂的嘴唇,是真的慌了。
皇帝不問李綱,不問楊時,偏偏問了他。
這就不對勁。
尤其韓世忠剛才來了一趟,似乎稟報了什麼訊息。
白時中有些心慌意亂,盡力壓制著身體的輕微顫抖,回答道:“官家,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不適合濫殺。”
趙桓起身走到白時中面前,笑問道:“你身上抖什麼呢?”
“我,我沒抖。”
白時中盡力穩定著自己。
這一刻,白時中後悔,他已經是政事堂的宰相,怎麼被黃潛善這個孽障蠱惑了呢?
趙桓繼續道:“你說沒抖動,怎麼一直打擺子。”
“你說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道理是沒錯的。”
“治理天下,就是要依靠文官。”
“武人守土衛國,保境安民。文官協助朕,治理天下。”
“可是這裡計程車大夫,是兩袖清風、一心為國的人,不是一心要算計朕,以及要讓朕做刀替他殺人的人。”
趙桓眼神轉冷,道:“白相公,你說是不是?”
白時中眼前都有剎那的恍惚。
皇帝知道了嗎?
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承認,訕訕道:“官家說得對。”
趙桓問道:“你是政事堂的宰相,沒什麼要和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