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志前腳剛走,丁奉山便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叔父,怎麼了?”丁大發問道。
“程遠志究竟不是自己人,春紅那邊孩子一天不生下來,咱們想徹底掌控他,難啊。”
丁奉山能感覺到程遠志剛剛的回答有敷衍成分,不免擔憂道。
“叔父放心,春紅那邊已經三個足月了,昨天剛做的彩超是個男娃,你放心吧,程遠志玩不出什麼花樣的。”
丁大發道。
……
程遠志匆忙走出了丁家大院,夜風微涼,他渾身已滿是冷汗。剛剛丁奉山的一席話,讓他一陣毛骨悚然,秦侯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若真是他來這邊了,他程遠志要再跟丁家來往,那就是死路一條。
相反,眼下他只有握緊了“太子爺”這張護身符,才是最可靠的。
“程爺,出什麼事了?”到了後院衚衕外,一上車保鏢小胡見他神色匆忙,好奇問道。
“小胡,立即回家。”
“記住了,從明天起,你下令堂口的弟兄全都得去值班,另外找一些人去咱們那辦事,造點聲勢。還有,要是春紅還有丁家人找我,一律推說去江東請差了。”
程遠志抹了額頭的冷汗道。
“不是,爺,這是咋了?”
小胡仍是不解。
“嗯?”
“你的話是不是有點多,不想幹給我滾蛋。”
程遠志沒好氣道。
“是!”
小胡悻悻的閉上了嘴,良久,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程爺,咱們堂口段鵬和大狗,今兒早上兩人都辭職不幹了,段鵬說是南廣那邊有個親戚發了財,要過去投奔。大狗說他老家的二舅死了,要回去奔喪,兩人都跑了。”
“你說這兩個兔崽子,平日賴在堂口跟自己家似的,咱們待遇也不低啊,怎麼就跑了,真他孃的邪門了。“
小胡一邊開車一邊嘀咕。
“段鵬和大狗跑了?”
“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回家!”
程遠志猛地一驚,心頭不祥的預感,愈發凝重了。
程遠志的妻子是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由於他明面上表現的循規蹈矩,家裡住的也不過是一棟普通兩層小洋房,這對於一個堂主來說規格並不高。
老遠他就聽到孩子在屋子裡哇哇大哭,程遠志下了車,用力推開門,家裡的黃臉婆正和保姆哄著孩子,那孩子因為發燒小臉通紅,哭個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感冒三天了還沒好,我告訴你們,小祖宗要有半點損失,有你們好受的。”
程遠志面色陰沉,因為怕嚇著孩子,他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了。
“遠志,我問過大夫了,說是不能吃大人的感冒藥,這土法子都試了個遍,不見效果啊。”程遠志的媳婦急的眼淚直流。
“小祖宗啊,你可得好起來,我能不能活命就全在你了啊。”
程遠志接過孩子,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臉頰,悵然長嘆。
那些掛在堂口的錦旗,或許會迷惑來下面視察的秦幫總堂使者,但若是秦侯殺了丁大貴,那他的事躲肯定是躲不過了。
唯一的盼頭就是念在自己辛辛苦苦照顧孩子的份,能夠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