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信安排了人,不斷的散播著婁亞龍故意開防放水的假輿論,四千人思親心切,把仇恨全都撒在了這位昔日的守護神身上。
婁亞龍是誰,曾經做過些什麼,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百姓們只知道,是他的無能,是他的疏忽,讓他們失去了親人和家園。
婁亞龍就是這次災難的罪魁禍首,就該千刀萬剮了。
待到午時時分,隨著城中炮響,衛士們押著囚車,自王城的監獄緩緩駛出,內外城百姓聽到了訊息,全都蜂擁而至,在菜市口兩邊,早早就等著了。
每個人只有一個想法,目睹這個天下罪賊,受死伏誅。
“鐺鐺。”
沉重響鑼,在大街上蔓延。
婁亞龍坐在加持了結界的囚車內,蓬頭垢面,滿身是傷,饒是如此他依然胸口挺的筆直,看著滿城百姓,目光充滿了平靜。
迎面砸來的石頭,打碎了他的鼻樑骨,打裂了他的眼球,他面頰鮮血直流,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怨氣。
他確實是個罪人。
他不該當這個大都督,他不該官居高位,到頭來卻是害了這滿城的百姓。
“婁亞龍,你這個無能的敗類,是你害的我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你就該千刀萬剮,削骨、挖心。”
“沒錯,言而無信,你說好會保我們平安的,如今你怎麼解釋?”
百姓的責罵聲不絕於耳,婁亞龍閉上雙眼,流下了兩行血淚。
囚車在菜市口的刑場停了下來,隨著一記響鑼聲,軍士上前,左右把人群隔離。
“秦駙馬到!”
秦羿在士兵們的簇擁下,穿著蛟龍官服,步履沉穩的走上了刑臺。
百姓一看他氣宇軒昂,皆是議論紛紛。
“聽說這一次是秦駙馬抓住在逃的婁家父子,駙馬爺好本事啊。”
“何止是好本事,那城中的海防大陣缺口,也是他主持重修的,老天爺不絕咱們二獄啊,婁亞龍該死,又給咱們派了個駙馬爺來。”
眾人芸芸而道,皆是讚美之詞。
這固然是公孫墨為了回報秦羿,託人故意散播的訊息,給他拉人氣,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秦羿聽在耳內,卻是無比的諷刺,真正的英雄在受難,而那些所謂的惡人倒成了英雄。確實如他所說,人心有時候是救世良藥、江山基石,有時候卻也可以是洪水猛獸,活生生的把人給吞噬了。
“唰!”
秦羿一揚袍澤,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被矇騙百姓,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一拍堂木,大喝道:“帶犯人婁亞龍!”
立即有軍士將滿身是傷,五花大綁的婁亞龍給押到了臺上。
秦羿與婁亞龍對視著,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靜,四周都是密探,秦羿想向他表示絲毫的敬意,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可以。
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他想到了陳松,當初也是無奈受刑,沒想到這痛苦的一幕,在地獄又重演了。
“跪下!”
軍士抬腿一腳踢在婁亞龍的膝彎,婁亞龍悶哼一聲,沉重的跪在了秦羿面前。
“給他鬆綁。”
秦羿抬手道。
軍士們每一個人動,都看向了一旁觀刑的黑衣老者,他是敖信派來的監斬官,名叫敖顯,是敖家本族人,也是王宮的禁衛統領,這些軍士都得聽他的,哪怕是秦羿頭上有駙馬光環。
“給他鬆綁,我的話你們聽不見嗎?”
“他一個被你們挑了琵琶骨、丹田盡碎的人,難不成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敖大人,你說對嗎?”
秦羿厲聲一喝,目光如刀的看向了敖顯。
“駙馬爺是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