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結束後伴隨的就是衙門的賦稅,大多數人家都提前將銀錢準備好,但也有些家裡也不知道是確實困難還是不務正業,拖拖拉拉的總是湊不夠銀錢。
楚瀟和閆鎮深下山前家裡就已經有些不太安寧,或許都知道楚瀟賣藥賣地賺了不少銀子,平時村裡不管是有來往還是沒來往的都過來借錢,倒是也不覺得他家住的距離遠。
兩人剛下山就碰到了過來借錢的嬸子,看到二人很是熱情的打招呼:“閆獵戶回來了,這次又沒少打獵物吧。”
閆鎮深對村裡人不是特別熟悉,但基本還是認識的,淡淡應了一聲,也沒其他話可說。
楚瀟對這張臉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主要是他是真的很少在村子裡走動。
“大妹子過來啥事啊?”趙桂芝心知肚明但還是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我家離村子遠,你這是第一回過來吧?”
“是啊。”那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以前確實沒來過,就連閆鎮深成親也沒過來湊這個熱鬧,畢竟那會閆家太窮,總怕有了啥交情以後會借到她這裡。
趙桂芝道:“先進來喝杯水。”
婦人擺了擺手,隨後有些為難的開口:“桂芝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求到你這裡的,你也知道我家小子多,這開春老二剛成婚,老的小的加一起這人頭稅就一兩多銀子,還有那徭役稅,一時半會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銀錢。”
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本來我也沒臉求你家的,但這實在沒辦法,這徭役也不知道去哪,要是回不來可咋辦。”
這話趙桂芝這幾日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每個都是哭窮賣慘,要說村裡以前日子過的苦的,哪個能跟自家比,也沒看這些人過來幫過一把。
“大妹子,你看我家這也是老的老小的小,今年是掙了些銀錢,但買了牲畜就花去了大頭,眼看入了冬,我當家的還得買藥,這銀錢實在是沒有多餘的。”
婦人擦了擦眼角淚滴,往院子裡掃了一眼,她自是不太相信趙桂芝的話,一副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就借一兩銀子,過些日子我就讓老大老二去縣城抗大包,保準年前還上。”
“大妹子, 不是不想借,實在是我當家的藥不能斷,而且這小北去學堂讀書,每月束脩還得預備著,要不然這天都這麼涼了,我也不能還讓老大上山打獵不是。”
婦人一時有些無言。
趙桂芝看了看大兒子,又道:“要不然讓你家兒子跟著我家老大去山上轉轉,這會山上野豬多的很,打一頭別說賦稅,多的都能剩下。”
婦人一愣,居然讓他兒子去山上打野豬,那可是不要命的活,她哪裡捨得自己兒子去冒險,更何況自家兒子也沒閆鎮深這體格,要是野豬沒打到再受了傷,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想村裡都說閆家賺了錢,但有個藥罐子養著,那就是個無底洞,也就不再過多糾纏了。
“我再去別家問問。”
趙桂芝笑著送人:“那行,大妹子家裡小子要是想進山我讓老大帶著去啊。”
婦人一臉尬笑,腳步飛快的走了。
楚瀟一臉莫名的看著人走遠,這才開口問道:“這人誰啊?”
“村裡的。”趙桂芝嘆了口氣:“都是些眼皮子淺的,平日不來往,這會過來借錢,不管說的多好聽,借出去就別想收回來,以前你爹跑商的時候就總有人借,借出去的錢等你爹受傷去要,人家連大門都不讓進。”
“那會老大也才十四,有些不講理的看他是個半大小子還想動手,要是還手了就說他目無長輩,還要讓他賠藥錢。”
“村裡講究的人家不會隨意跟你張口,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咱們也不用去管, 別看她現在哭的慘,真借了,以後哭的就是咱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