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哥自也是很在乎臉面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便宜怕是佔不到,要說轉身就走又覺得有些丟臉。
他皮笑肉不笑的拎起一隻兔子:“那就拿上一隻給你二伯下酒。”
還特意加重二伯兩字,多少也是想打閆鎮深的臉,畢竟都是親戚,即便不白送,你多少也該便宜一些。
楚瀟卻露出一臉莫名的模樣,轉頭去看閆鎮深:“深哥,你二伯也在安寧鎮啊,咱們成婚只有大伯和三姑過來,我還以為你二伯要麼在外地回不來,要麼斷子絕孫沒後代,原來住的這般近。”
“你……”堂哥聽到這話臉的氣的漲紅,什麼叫斷子絕孫,這小哥居然當著他的面說話這般沒顧忌。
“堂弟,你不管管你家夫郎,這說的都是話。”堂哥一個漢子不願與小哥當街吵鬧,就將矛頭轉向閆鎮深:“四叔怎會讓你取個如此粗鄙之人?”
閆鎮深將楚瀟往自己懷裡拉了拉,這才抬眼看向男人:“不勞堂哥費心。”
“想必堂哥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多耽誤你時間了。”
閆鎮深這些年去二伯那裡沒少吃閉門羹,對這二伯一家人毫無親情不說,更是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痛恨和厭煩。
家裡最需要幫襯的時候人都見不到,這會張口閉口堂弟,四叔,說出來自己不覺得心虛嗎?
更何況他那二伯孃可是說過,他二伯是入贅,就是劉家人,讓姓閆的少來打秋風。
可他這堂哥過來哪裡是想買兔子,明擺著就是想佔便宜,閆鎮深全當不知道,能夠跟他客氣的說上兩句已然是他脾氣好。
不過也確實不好完全撕破臉,要是面子都維持不住,他爹那裡倒是還好說,三姑以後回孃家探親怕是更不好做。
這裡人來人往,但凡有誰發生一點爭執,愛湊熱鬧的人都會停下腳步看看什麼情況。
堂哥大小是個店鋪掌櫃,又自小在安寧鎮長大,認識他的人不少,可不想讓誰看了笑話去。
“我確實還有事。”他點了點頭,一副大度不跟他們計較的樣子:“那你們也先忙,不過堂弟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這家中夫郎還是要多加管教,總是胡言亂語,恐惹禍端。”
閆鎮深沒應聲,甚至都懶得再多看他一眼,他夫郎對錯好壞,無需別人評頭論足。
倒是楚瀟還是一臉笑意盈盈:“這虎口奪來的兔子不買了嗎?”
堂哥要走的腳步一頓,最後還是擺了擺手:“不用了。”
楚瀟笑一聲,拎起一隻兔子往前遞過去:“要不直接拿一隻去吃,雖說這開春野物不好抓,都是冒著生命危險上的山,上山十日八日也打不到幾隻,可你畢竟是我相公從未謀面的堂哥,我家雖窮,但這百八十文的兔子還是送的起,就當給二伯那外嫁漢子長長臉,免得說我閆家不配踏入你劉家的門。”
男人被說的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但他是漢子,又不能像他娘那樣不要臉面的撒潑。
只能再次壓下慍怒,嘴角扯了半天才扯出一個笑來,“不必。”
他又看向閆鎮深,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堂弟夫郎這嘴,還真是厲害。”
“想來應該比不上二伯母。”楚瀟笑著回應。
堂哥沒再多說什麼,又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閆鎮深轉身走了。
還真是出門沒看黃曆,自己找晦氣。
同時覺得晦氣的還有楚瀟,什麼人啊,八百年不聯絡,碰上還想佔便宜,看他不罵死他。
“彆氣。”閆鎮深安撫的拍了拍楚瀟後背。
“我才不氣,該氣的是你那個堂哥才對。”楚瀟笑了一下,就招呼起過來看兔子的人,眉眼間沒有鬱結,反而泛著懟完人的痛快。
閆鎮深看著也覺出心喜,這有人護著的感覺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