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怎麼了?”
王桂紅慢慢轉過頭來,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警惕。
一定不能給她發現我知道她不是人!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一晃而過,我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說了聲沒什麼,把衣服給她披好,過去划船去了。
我用眼角餘光看到,她一直在默默盯著我。
“哎,哎……十年修得同船渡……”
我裝作沒事人一樣,隨口哼起了一首老歌。
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我卻感覺劃了好久好久,回到岸邊時,我全身都被汗溼透了。
王家一家老小,本來是在等女兒的屍體,結果接回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別提多激動了,抱著王桂紅又哭又笑的。
我一想到她不是活人,連酬金都沒敢要,就偷摸地溜回了家。
剛推開院門,我腦袋上便捱了重重一下:
“兔崽子出息了啊,敢一個人去撈屍了,我是怎麼教你的!”
爺爺手持旱菸杆,用力敲在我腦袋上。
“爺爺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我拉著爺爺的手,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這誠懇的認錯態度,反倒讓爺爺愣住了。
“爺爺,出大事了啊!”
我拉爺爺進屋,將事情從頭講了一遍。
爺爺聽完,非但不吃驚,反倒有些幸災樂禍地衝我笑道:
“平時不願意守規矩,現在終於相信這些不是封建迷信了吧?”
我苦澀地點點頭,屍體復活這件事,對我的衝擊真的太大了。
“爺爺,小紅姐傷成那樣,她是怎麼復活的?”
我望著爺爺,問出這個最困擾我的問題。
爺爺喟嘆了一聲,說道:“她已經不是小紅了,聽你的描述,在屍體心臟位置開洞,吞下心肝,然後‘借屍還魂’,這很像是人痾乾的。”
爺爺用手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痾”字,解釋說,這是某一片水域淹死的人太多,怨氣經久不散,所滋生出的一種邪祟。
出生就被束縛在水中的它們,做夢都想上岸,但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弄死一個命格屬陰的女子,鑽進她身體中,吃掉心肝,這樣就能暫時操控其身體,像活人一樣行動。
王桂紅,目前就是這種情況。
我聽完徹底驚呆了。
“這個叫人什麼的,幹什麼要上岸,就在水裡生活不好嗎?”
“人家不想躺平不行啊?人痾想要化形,就非得上岸不可,目前這樣還是第一步,它得大量喝血來修煉,先是獸血,後面會是人血,不把它除掉,附近十里八鄉的都得遭殃!”
說到這,爺爺看了我一眼,
“旁的不說,它是你撈上來的,將來發展到喝人血時,第一個就要來找你!”
我一聽這話,差點跪了,連忙問他現在怎麼辦。
爺爺嘆了口氣:“撈屍人只為混碗飯吃,祖師爺定下那些規矩,本意是趨吉避凶,但真的染上邪祟,也並非就沒辦法對付。”
爺爺說,人痾這東西可厲害,正面硬剛的話,他沒什麼把握,只能提前佈置好,給它來個出其不意。
要想做成,關鍵還在王桂紅身上:
人痾,是利用她的魂魄來操控屍體的,因此只要能將王桂紅的魂魄抽走,人痾就涼了一大半了。
這個爺爺能夠做到,但他需要王桂紅的生辰八字,和她生前穿過的衣物,這非得她家人幫忙不可。
但如何說服王桂紅家人相信這件事,是個問題。
我倆這正商量著,院子外面突然有人叫爺爺名字,我出去一看,巧得很,來的是王桂紅他爹王亞新。
老王懷裡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