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摸不準池木和池宇星見面的緣由,兩人的同框處處透著怪異。
此時聽到他們提到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他心裡一動。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過去大半個月連聯絡都少得可憐。
雖然每次陳千嘴上都說著:忙起來想不到這些。
可實際上,再怎麼嘴硬也抵不過晚上睡前,在熄了燈的黑暗裡,頻頻想到之前相擁而眠的場景。陳千的心像被貓爪子抓撓一樣,只覺得思念難耐。
他在心裡悄悄告訴自己。
既然都見到了,不做點什麼實在可惜,反正又不是普通的關係。
“他們怎麼沒吃就要走了,誒!陳千你幹嘛去?”
斜側方的桌子已經空了,原本坐在桌邊的人幾步走到了門口,陳千慢了一步,緊隨他們的腳步跟著走了出去。
兩個人到了門外沒別的事要做,只是離開室內找個地方抽菸而已。
陳千看著一縷青煙從閃著火光的地方徐徐升起,呆立在門內。
他不知道池木會抽菸。
同住的時間裡,他連打火機這種東西都沒在家裡見過,所以他以為池木沒有這個習慣。
怔愣中,門外的人交談的聲音傳了進來,陳千錯過了一鼓作氣出去找他們的時機,聽到他們話裡的內容後更是不打算出去了。
他將自己掩在門邊的盆栽後,仔細留意著喧囂裡含糊不清的說話聲。
“陳家怎麼樣了,半個月了,你到底把人救出來沒。”池宇星抖了抖菸灰,他背對著門的方向,陳千看不到他的表情。
池木的臉在煙霧裡晦暗不明,沉著聲音:“暫時還沒找到,還要點時間。”
“那陳氏呢?聽說吳家最近股價跌得厲害,吳哲凡這次估計沒辦法幫你了吧。”
“陳天頂著呢,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沒撐住的話你們準備怎麼跟陳千交代?我騙他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我良心不安。”
“不知道。實在不行就讓陳天把他送出去吧。”池木抖了抖菸灰,漸漸灰暗的微小光點瞬間亮了起來。
“說的輕巧。”池宇星嗤笑一聲。
“不送出去難道跟池宇元一樣躺著嗎?”
“那你最好早點把他送出去,因為他們已經在找人幹這事兒了。或者,你讓他看著你跟人聯姻,那也不錯。
“他不用走,你也能活。happy end。”池宇星轉身,陳千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不羈、殘酷。
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這麼說,池宇元死了也算是你的美好結局了?你自由了,他也不受苦。”
門前,諷刺的意味濃重起來,兩人對視著,視線中彷彿燃著火光。
門後,陳千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量,倚靠在牆上,佝僂起脊背,雙手緊捂著臉。
第一次知道。
他的周圍被人為編織起一道花牆,圈著他,蜜糖般隔開不堪的真實世界,而他對此一無所知,享受著牆內的繁花盛景,無視了牆外的哀泣呻吟。
再睜眼時,眼前是一片雪白。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在鼻腔裡,怎麼也甩不開。
身體後知後覺漫上疼痛,沒多久,就演變成難以忍受的劇痛,遊走在四肢百骸。
記憶像是斷了層似的,在某個節點變得空蕩。
陳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上的,只記得他和大家說自己有事要先走了,他說你們吃得開心。
然後是晃動的天空,水泥地,尖叫,警笛鳴響。
發生了什麼?
強忍著渾身的痛楚,陳千艱難環視了一遍屋內。
病房,單人間。
陽光透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