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位是……”池宇星的話尾拉的很長,眉毛瀟灑地挑了一下,他抬手示意陳千別說話,“先別說,讓我猜猜……一定是你那位大名鼎鼎的搭檔了吧。”
“對,這是仲一。”陳千點點頭,接著轉向仲一,手掌指向池宇星介紹道:“這是池宇星,一個混混。”
“混混?你可別這樣抹黑我高貴的身份。”池宇星重複這個詞語,語氣微揚,然後一本正經地伸手向仲一,說:“別聽他亂說,我怎麼也得是個老大。”
仲一點點頭,禮儀素養驅使他抬手握上池宇星的,語氣淡淡:“你好。”
池宇星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順便氣氣某個已經下到一樓的人。
他故意貼近了才小聲地和陳千抱怨:“我還得替我弟弟去面對那群人的虛與委蛇呢。”
然後喝盡自己那杯香檳,抬了下杯子,“那我就先走了,兩位好好玩,要盡興。”
陳千有話沒來得及問,還壓在喉間。只得目送他離開,直到他被一群人再次圍起來才收回目光。
他想問問那句抱怨到底什麼意思。
池木是來了,還是沒來。
不出一會兒,宴會廳內流轉的鋼琴曲的聲音落了下去,一位主持人上到臺前,繪聲繪色的報起臺本來。
陳千無心聽這主持人在演講什麼,只顧著到處轉悠看看有什麼吃的,順便等所謂吳總什麼時候來和他們見面,再順便,看看有沒有他想見的人出現。
吳總來得很慢,但宴會的熱度升得很快。
陳千隻察覺到有什麼人來到場內,瞬間就將氛圍點燃起來,但不知道具體是誰。
散漫的人群一下子有了方向,跟池塘裡的鯉魚團團圍住了撒麵包屑的位置似的,朝某處堆去,讓他更看不真切。
“誰來了?”陳千捅捅身側的仲一問他。
“不知道。”仲一回答他的同時,輕拍著被捅咕的位置。
“還能是誰,我弟唄。”池宇星不知道從哪處又摸了出來,嘴裡喊得親熱,手臂一手一個搭上了肩膀。
陳千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身子一僵,而後馬上又放鬆下來。
原來來了啊。
好奇的問題有了答案,心情卻變得複雜。
“你什麼時候能和他稱兄道弟了。”陳千壓下心緒,揶揄著將池宇星的手臂移開。
“當然是——還不到那種時候。”
人群分開一條縫時,陳千正在和池宇星一起折騰仲一。
池宇星說這人挺有意思,像木頭,大半天也不吱一聲。
陳千說:你說的對。
陳千有禮貌,只是拉著他做言語攻擊。
池宇星沒禮貌也沒有邊界,淨動手動腳了。
仲一不勝其煩,擋住臉上那即將伸來的手,抓過不能丟下的陳千就要換個角落待著。
也就是這樣,陳千才轉過身子,毫無保留的目睹了人群中央,一身高定,面色冷霜的池木,和他身側挽著他手臂氣質超群,一身紅色禮裙的女人。
陳千的腳步定在原地,臉上笑容也瞬間散了個乾淨。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重新審視了,自己衝動回國這件事,他發現這計劃裡,有個巨大無比的漏洞。
過去的時間裡,他在獨自一人時看過千百條新聞,無數圖片。
但或許得益於施、池兩家的強權,他還從來沒見過兩人同框的場景。
自然,他也沒為此做過準備。
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只靠文字聯想,其實是很蒼白的,這也是為什麼仲一需要陳千作為搭檔。
有些事情只有等到你親眼目睹,才能殺死你在潛意識裡為他杜撰出的那些藉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