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以往針對庶妹的各種苛待行為,這個還真不好評價,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願意接受父親小妾的女兒,跟自己以姐妹相稱。
好歹認識一場,鍾寧當即轉了腳步,向著慕容歡的方向而去。
慕容歡眼眶泛紅,無助地扒著牢房,顫聲問道:“慕容寧,我想知道,我父王他”
“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可不少,你說呢?”
慕容歡身子微僵,目光更加哀傷,“我知道父王他犯了很多錯可我母妃,以及府上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鍾寧打斷她的聲音,冷聲道:“你知道從你家和芳園抄出來多少東西嗎?摺合成銀子大約得有兩千萬兩”
“這個數字是國庫收入的一半,可想而知,這些年來,你父王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而這其中,被他強佔良田的大約有三百多畝,打死村民至少二十五人,強搶民女不計其數,再加上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和被拋屍在枯井的無辜亡者。”
“你的父王與兄長手上至少沾了上百條人命”
“你再看你們王府,珠光寶氣,奢靡至極,你這個安慶郡主一飲一食皆是精緻無比,你以為這錢哪來的?”
“全他媽是從老百姓身上榨的血!”
“你們整個安王府的尊貴都是建立在無數條人命的基礎之上,你們誰無辜你告訴我,你們誰無辜?”
慕容歡盯著鍾寧,眼淚啪啦啪啦地往下落,她低著頭,雙手緊緊扒住牢房大門,顫抖道:
“我知道,是安王府對不起他們,上次你讓我來刑部,我親眼看到那些陳列無章的屍體,和那些孩子害怕恐懼的眼神,我就已經知道了”
“可”慕容歡說不出求情的話,常年的高傲早就已經讓她習慣了高高在上。
哪怕是面對鍾寧,她的頭顱也一向都是高昂著的,如一隻高傲的孔雀般,輕易不肯低頭。
鍾寧嗤笑一聲,接著道:“你身為王府郡主,從小到大無一不精,是真真正正在富貴窩裡養出來的千金明珠,可那些孩子呢?”
“他們大多比你年紀還要小,卻因為你父王的貪婪殘忍被強搶至京都,遠離家中父母,小小年紀身體還沒有長全,卻又要被迫用身體來接客。”
“一旦不從,輕則地牢受刑,重則陳屍枯井。”
“他們花一般的年紀折在你父兄手中,你還能這般神態高傲地質問本宮。”
“你方才那一句對不起說得好輕鬆。”
“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挽回嗎?一句他知道錯了就能讓那些亡魂安息嗎?”
“絕無可能!”
“他放下屠刀就想立地成佛?做夢!本宮會讓他生前受盡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死後也要被史書記上一筆,安王,將會是大雍皇室第一個被逐出玉碟的皇室宗親!”
“你”慕容歡目眥欲裂,“父王他已經被判了死刑,你為什麼還要如此?”
“為何?因為他一條命,不夠!”
鍾寧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只留下一句:
“話已至此,本宮就不再多言,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本宮自會奏請父皇,對你們這些後宅中人從輕發落,但最多能保一條命,但其他的,想都別想”
說到這裡,鍾寧便要轉身,離開之時,只聽見身後傳來微不可察的一聲“謝謝”,便再無聲音。
而安王妃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早在整件事情爆發,芳園中盡是安王從全國各地拐賣的拉攏朝臣和新鮮自己的各式美人之後,她就已經哭了好多回。
而今日,知道安王除此之外,居然還另外設有兩房外室,生下兩子一女,她終於在流盡最後一滴眼淚之後,徹底心死。
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