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呼吸一窒,想要反駁的話在看到那一片血肉橫飛之時,直接又給嚥了回去。
另一個女官則當即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好了,起來吧,你沒聽到姑母已經同意將府中公子全都送過來嗎?還不趕緊去辦?”
鍾寧冷聲吩咐,那女官看了大長公主一眼,得了指示,這才起身飛速向外而去。
大長公主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虛弱對著鍾寧道:“昭華,你看,是不是先幫姑母解毒?姑母實在難受得緊”
“姑母,不急,貨未交易,哪有直接付錢的?”鍾寧淡淡一笑,隨即又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扶大長公主起來?”
素心等幾人趕緊上前伺候,幾個小宮女則將那位已經昏迷倒地的女官抬了出去。
花廳被重新清理,空氣瞬間為之一新。
所有宮人肅然站立,只有大長公主癱在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頭,眸子中盡是痛苦與屈辱之色。
她倒是想讓鍾寧心疼一二,可鍾寧之前每回見她都恭敬有禮,反倒是她高高在上,一副鄙夷不屑的樣子。
如今求上門,鍾寧怎麼可能會給她好臉色?
鍾寧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直到兩刻鐘後,那女官捧著一個錦盒,帶著一眾少年公子入了公主府。
素心負責查驗了人數和賣身契的數量,鍾寧這才從袖口中遞出一個瓷瓶,倒出其中一顆解藥,命人給大長公主服了下去。
大長公主在服下解藥之後,面色終於緩和許多,她捂著胸口重重呼吸幾下,這才抬起眸望向鍾寧:“好一個趁火打劫,昭華,你可真是本宮的好侄女!”
“姑母過獎了,這麼多俊俏郎君,還要多謝姑母割愛才是”
“你”
大長公主驀得站了起來。
只是身子仍是嬴弱,起得猛了身子微晃,險些摔倒,幸好她的貼身侍女在一旁及時扶住。
“你不要太得意!”大長公主面色鐵青,一雙美眸憤怒地盯著鍾寧,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
那些個少年公子,可是她這些年來的得意之作,就這麼被迫讓了出來,她實在不甘心!
她這就進宮,向皇兄告上一狀!
大長公主憤怒轉身,眼看便要離去,鍾寧的聲音幽幽傳來,“姑母也太心急了些,不過是服了一次解藥,便如此作態,那下次毒性再發作,本宮可是就不管了”
大長公主聽聞此言,抖然一僵。
隨即轉身,不敢置信地望著鍾寧。
是了,她想起來,這勞什子毒,是聞人燁那個魔頭給她下的,而且還是間歇性發作的奇毒。
只能延續藥性,沒有根治性解藥。
這段時間,她找了許多御醫探脈,都未能查探出她究竟中了什麼毒,可偏生髮作之時,讓她痛得死去活來。
如今,這昭華也不知如何拿捏了聞人燁,居然將她的把柄也一併要了過來。
思及此處,大長公主驀然想到,一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盡數交付,那隻能說明,那個男人已經徹底愛上了這個女人。
想到這一點,大長公主的面色更加難看。
那個聞人燁在她府上一副貞潔烈夫的形象,偏生又武功奇高,她便是想霸王強上弓也做不到。
反倒是被他給趁機下手,不得不聽命於他。
可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冰冷無情的可心人兒,居然就倒在了昭華的石榴裙之下。
顧明哲是這樣,祁鈺是這樣,如今就連聞人燁竟然也這樣,大長公主的手指緊緊掐進了掌心。
這個賤人,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竟然能勾引如此多的上品男子,真是下賤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