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內。
書房之中。
鍾寧氣鼓鼓地盯著沈晏的臉,面色不虞!
他怎麼不早點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孩子?
害得自己那般懇求,讓他看了笑話。
沈晏被盯得心虛,不自然地別開了眼,而後握拳輕咳一聲,問道:“你找我何事?”
哦,光顧得生胖氣了,險些誤了正事!
鍾寧趕緊擺正態度,問道:“你可識字?”
“少時,祖父尚在,曾教導習讀四書五經!”沈宴聲音淡了許多,似是陷入到某種回憶之中。
祖父?
難道是那位寡婦的公爹?
“父親早亡,母親是在祖父祖母的支援下才收養的我,或許是怕母親一個人孤單,又或許是想給沈家留一個後。”
沈晏的聲音淡淡響起。
鍾寧卻有些憤憤不平。
不是,什麼情況,都是被拐賣的,怎麼她小時候就要面臨各種壓迫,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罷了,還要以弱小的肩膀擔起全家的勞務雜活。
而沈晏卻能成為家裡的團寵。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鍾寧的目光太過於譴責,沈晏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其實關於她在家裡的情況,自己也是聽說過的。
只是,到底沒什麼大的交情,也不好過多打擾。
若非那日在山上,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只怕現在,他們見面仍是陌生得緊。
“不對,”鍾寧突然冷靜下來,“你有記憶?你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
她剛剛問沈宴的,是十四年前村子裡寡婦收養孤兒之事,他當年也才三歲,居然有記憶?
“嗯,我三歲時,已經記事了…”
“那你可還記得…”鍾寧接著問道,“你家在哪嗎?還有你親生父母的樣子,你都還記得嗎?”
沈晏有些沉默,良久之後才微微搖頭,“時隔久遠,我只記得一個模糊高大的側影,具體的已經記不清了。”
鍾寧有些羨慕他,好歹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可原身,直到死都想不清楚,母親大哥為何要如此待她?
鍾寧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而後從書架裡抽出一個破舊小冊子,遞到沈晏手上。
沈晏疑惑地接過,翻閱檢視,剛開始還漫不經心,可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這是我在逃跑之前,從周玉花房間裡找到的…”鍾寧聲音淡淡,似有無限悲涼,“我之所以找你,也是因為這個,你,想回家嗎?”
沈晏徑直抬頭,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回你自己的家!”
“回盛京!”
鍾寧的聲音帶著鼓勵,“還有冊子上的這些人,都是被拐賣的,你說,如果我們把冊子上的內容騰抄一遍,送到官府,借官府的力量把他們解救出來,有沒有這個可能?”
沈晏翻看完整個冊子之後,整個人身上散發著冷氣。
他微微垂眸,似在思索鍾寧做這件事的可能性,而後才道:
“且先不忙,我這幾天打聽一下這個縣的縣太爺是何情況,若他清廉公正,此事自然可行,可若他昏庸無能,便要另想他法!”
“你說得對,我們需要提前周劃一番,而且,在做這件事之前,還需要解決掉一個人…”鍾寧抬眼,眸光堅定,“我要廢了許永章!”
“好!”沈晏回道!
“你不覺得我狠毒嗎?”
“不覺得,先不說他們家長輩是人販子,毀了你我一生,單就他們想要賣了你,來換取許家前程,許永章作為賣女求榮的最終利益者,就不配登科及第!”
鍾寧用力點頭,認同道: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