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與江瑤並未到縣城裡觀看行刑,這種場面,對江瑤來說不太合適,顏子苒也沒有想要湊熱鬧的意思。
只是次日一早郝猛來了義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顏子苒聽完後,皺著眉頭,詢問:“那大人可有讓董小小去見季明最後一面?”
郝猛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便是我來這兒的緣故!”
“昨天中午,那季明剛被斬首沒多久,董小小當晚就在獄中自盡了。”
顏子苒站了起來,有些驚疑不定:“自盡?她如何做到的?”
“她本就時日無多,又是終身監禁,對餘生沒有什麼念想,確信季明已經被斬首了,便用筷子扎穿身上那些血孔。大人說,那些血孔先前就被戳破,十分脆弱,如今再度被戳破後,鮮血流出,一夜無人知曉,今早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顏子苒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怎麼想都與安平侯夫人無關,這才輕輕嘆了口氣。
“那你過來,是想讓我去驗屍嗎?”
雖然不大可能是案件,但也需要仵作去做個見證。
郝猛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事,大人的意思是讓老顏去就成。那女牢裡關著的都是你的熟人,你去了,不知道又會招惹多少麻煩。”
顏子苒想想也是!
既然董小小是自盡殉情的,那讓老爹去驗屍斂屍也是一樣的。
顏松柏聞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可算是來活兒了!”
自從江珣上任,讓顏子苒頂替他當差一回後,江珣就沒再傳喚過他幾次。
閒是真的閒,但慌是真的慌!
雖然江珣對他閨女頗為倚重,但也不能讓他閨女真的去當了仵作,不然以後還怎麼嫁人?
他立即就挎著一個箱籠,對著郝猛招手:“走走走,這就走!”
郝猛連一碗茶水都沒喝完,顏松柏就拽著他去衙門了。
顏子苒無可奈何,只能繼續窩在義莊裡研究血液的變化與現象,想要尋找出比釅米醋更有效的工具。
後來兩天,縣城裡又斬首了幾名囚犯,其中就有周老夫人。
週二虎將周老夫人安葬好之後,前來向顏子苒道別。
當初他們也多虧了顏子苒幫忙,才能讓一家子都跟著流放,不至於散掉。如今他也要追過去,辭去一別,可能此生也不會再回到清江縣,所以特地來跟顏子苒道個謝。
顏子苒對週二虎的印象還不錯,但那流放之地絕不是什麼好地方,她也只能勉勵幾句。顏松柏倒是十分厚道地叮囑了週二虎許多流放之地的事,讓他多備些藥材。
週二虎道謝後離去,顏松柏還嘆了口氣,痛罵了周從文半個時辰。
這些對於顏子苒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在縣城裡更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後一連十來天,只要不是陰天,衙門便會安排上一場處刑。
整個清江縣的歪風邪氣,都在這短短十來天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以往縣衙不作為,放縱百姓作惡,滋生了不少逞兇鬥勇,坑蒙拐騙的地痞流氓,如今全都痛改前非,浪子回頭,就怕說晚了被左右鄰居告到衙門裡去。
清江縣的民風從此有了極大的改善,人們更加樂意走出家門,各種各樣的小攤販也在縣城及周圍村落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各處都呈現一幅興盛的畫面。
顏子苒在義莊深居簡出,直到九月底,江瑤去探望江珣時,才從寧非池口中打探到一些訊息,得知安平侯夫人想要給顧二夫人減刑的法子被江珣拒了之後,已經回煙臺府去了。
沒過多久進入十月上旬,顏子苒才抽空與江瑤進了一趟縣城,打算為過冬做些準備。
家中不缺衣服被褥,就是一些食材需要多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