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舟驚道:“前輩此話怎講?”蘇楓樓道:“眼下無為宮作亂的不是旁人,乃是鼎鼎有名的‘歲寒三友’,冼宮主身邊若無幾個能與之分庭抗禮的幫手,如何能夠光復教主之位?”
駱景二人聞言驚異不已,駱玉書道:“難道這趙員外如此深藏不露,竟是和五老不分軒輊的高手?”蘇楓樓笑道:“論武功或許差著那麼一點半點,但這人在無為教名望著實不俗,他若能站在冼宮主一邊,形勢便對我們大大有利。”
景蘭舟驚道:“趙有德也是無為宮的人?為何冼姑娘竟似對其全然不識?”蘇楓樓搖頭道:“這人是當年青州起事時義軍中首腦人物,與唐教主、管長老俱為生死之交,事敗後逃至江南潛匿。唐宮主創立無為教時,也曾請此人出山相助,他卻不願入教,只想在此安安生生做個富家翁。”景蘭舟慨嘆道:“原來如此。這人經歷過一回大風大浪,不願再涉手武林風波,倒也看得通透。”
蘇楓樓笑道:“少俠初涉江湖,不識此中人情險惡。無為教身為白蓮餘脈,你以為峻節五老、九曜壇主這些武林高手,一個個放著安穩日子不過,都是心甘情願入教,整日價興風作浪、專同朝廷作對麼?”
駱玉書聞言心頭一震,道:“難道這些人都是被唐老宮主強逼入教?”蘇楓樓搖頭道:“‘強逼’二字,倒也未必盡然。只是唐宮主身為女子,當年在山東能夠統領一方群豪,麾下這許多人馬皆願奉其為尊,權謀手腕那是一點不缺的。趙有德自己雖然抽身,嘿嘿,到頭來恐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廂情願罷了。”
景蘭舟微一沉吟,道:“如此說來,這趙有德當年尚且不願入教,只恐如今更不會涉手其事。”蘇楓樓笑道:“眼下也不要他入教,不過欲借其一臂之力罷了,蒼狗白衣,他未必便不願意。我看這事今晚便有分曉。”繼而掐指籌算:“冼宮主目今大敵乃是‘歲寒三友’和天樞壇唐亙,除此之外,更要看桐柏二仙的心思如何。柏仙乃是忠耿之人,多半仍會站在冼宮主一頭,至於桐仙麼,雖說他眼下一心在打咱們的主意,但關涉到廢立教主這等大事,以管長老的性子,當不願跟在三友屁股後頭分一杯冷炙殘羹。不過管梅二人向來私交不淺,這事卻也難說。”
景蘭舟問道:“依前輩之見,那十二妙使可會效忠於冼姑娘麼?”蘇楓樓搖頭道:“這些小娃娃幫誰不幫誰的,無關事情大局。”景蘭舟心道:“十二妙使單個武功雖未臻一流,然其玉蟾劍法配合精妙無雙,任誰也不能輕視,怎會無關大局?”隨即想到蘇楓樓自己武功卓絕,當日在南昌一人獨鬥瑤部四使,談笑間便即輕鬆取勝,自然覺得對方本事不夠,沉吟道:“此事松筠道長必肯出面,前輩與無為宮淵源既深,若蒙先生一同援手,無異於雪中送炭、旱苗得雨。”頓了一頓,又道:“冼宮主尚有一位師父,也是絕頂高手。雖則此事冼姑娘素所緘秘,然當此危難之時,若得其人為助,當可勝算大增。”
蘇楓樓搖頭道:“松筠老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聽說他早前得罪了寧王,此際已是自顧不暇。”景蘭舟聞言大為震驚,道:“道長同王爺相識多年,兩人素來交好,怎……怎會有這等事?”蘇楓樓嘆道:“此中內情我亦不備知,寧王為人老謀深算,斷不會無的放矢。”蹙眉沉思片刻,忽問景蘭舟道:“你說冼教主有個甚麼勞什子師父,此人武功比我如何?”
景蘭舟一怔道:“前輩武功超凡絕倫,自然沒有二話,但駱兄和我都曾親睹冼姑娘師父身手,功力實也躋峰造極,正與先生銖兩悉稱。”蘇楓樓撫須笑道:“哦?有機會倒要見識見識。”
景蘭舟稍一遲疑,道:“晚輩等偶聞無為宮多年來一直在尋找一位應文禪師,先生當日在南昌也曾向冼姑娘提及此事。前日機緣巧合之下,我等方知這應文大師便是當年的建文皇帝,就連沈泉也在暗中訪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