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舟聽到“廖淙聲”三字,不由心中一震,暗道:“當日我和駱師兄假扮成錦衣衛的人套問鑑勝言語,他曾說‘桐柏二仙’中柏仙真名便喚作此,原來便是此人。無為宮同丐幫素來水火不容,誰知兩邊的長老竟然互為知交,這事倒也有趣。”又想到當日冼清讓曾說起要來河南找廖長老,不由心中砰砰直跳:“不知柏仙是否已見過冼姑娘,晚些時私下一問便了。”
廖淙聲與眾人見過了禮,笑道:“不想竟能在此得遇名動天下的‘五雲掌’,真真幸會之至!廖某駑馬戀棧,平日裡同江湖朋友疏失往來,實在慚愧得很。”駱應淵道:“貴派‘穿雲開碑手’左孟堅老拳師早年同本家頗有交情,不知他和廖老怎麼稱呼?”廖淙聲道:“左掌門是我師弟,可惜他英年早逝,本派掌門之位便由我劉師侄繼任。”駱應淵笑道:“如此說來,大家都是自己人。”心道:“這位廖老非但江湖輩分極尊,一身內功修為更是比左孟堅、劉晉愷高得多了,韋陀門小小門派,竟有此傑出人物,倒也出人意料。”原來駱玉書雖早知廖淙聲是無為教的長老,但他答應管墨桐不將柏仙身分外洩,早先也未向父親提起。
廖淙聲一眼瞟見景蘭舟,笑道:“這位少俠不用問定是思過先生的高足了,果真軒然霞舉、一表人材。”景蘭舟也說了幾句久仰之語。廖淙聲想起當日在桐柏山所遇駱玉書亦同為武林後起俊傑,正欲向駱應淵誇讚其子一番,話到嘴邊生生嚥了下去,咳嗽一聲道:“韓老弟,我知你丐幫最近出了件大事,本省大勇分舵的陳舵主遭人暗害,兇手到現在也沒有抓到。”
韓濟巖嘆道:“不錯,陳舵主遇害一事江湖上早傳得沸沸揚揚,本幫兩月來百般查探,始終未得半點頭緒。怎麼,你這老兒是特意來瞧熱鬧的?”廖淙聲笑道:“你這判官老兒,當真是狗咬呂洞賓。廖某知你今秋便要金盆洗手,倘若此案屆時仍是懸而未決,你這張老臉往哪兒擱?老夫今日是專程來送你一件大禮。”
司潤南聽對方語氣,竟於陳勁風之死似有所知,忙道:“廖老先生既出此言,莫非有以教我?請問這布袋之中是甚麼人?”廖淙聲哈哈笑道:“司幫主果然好眼力!”伸手扯斷繫著的牛皮繩索掀開袋口,果見裡頭鑽出一人。在場數名大勇分舵弟子一見之下驚道:“這人便是早先混入本幫、後來被妖女救走的那無為教奸細!”景蘭舟定睛一望,見袋中之人果然便是何漢岑,不由心中暗奇:“廖長老為何要將教中同伴交給丐幫?何老四這一回落入丐幫之手,可有得苦頭吃了。”
廖淙聲向司潤南道:“廖某同貴幫韓長老相交多年,河南大勇分舵與我韋陀門一衣帶水,本就聲氣相通;陳舵主又是王屋派弟子,韋陀、王屋兩派素來交誼深厚,這事老夫豈能不管?總算廖某運氣不差,略微查得一絲頭緒,將這人給諸位帶來了。”
司潤南遲疑道:“老先生一片好意,司某感恩不盡。這人先前混入大勇分舵被擒,可惜本幫看管不嚴,之後又被無為宮主救走。只是照景少俠所言,陳舵主在妖女救人之前已然遇害,真兇該當另有其人。景公子任俠無雙,司某相信他不會袒庇奸人。”廖淙聲道:“這人並非殺害陳舵主的兇手,不過天網恢恢,當日的真兇卻被他不經意間瞧在眼裡。何老四,你便同司幫主仔細說說,陳勁風到底是怎麼死的?”言畢在其背上一拍,解了他被封的穴道。
何漢岑一臉委頓,抬頭掃視廳上眾人,忽瞧見景蘭舟站在人群之中,不由得雙眼一亮,道:“景少俠,你……你也在這兒!”景蘭舟笑道:“何老兄,我們又見面了。”
何漢岑頓覺精神稍振,道:“既是少俠在此,自會替何某人主持公道,在下又有何懼?當晚我為少俠所擒,關押在大勇分舵一間棚屋之中,與陳勁風房間不過一牆之隔。丐幫既不給我吃食,也不給我水喝,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正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