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二人一路跋涉許久,仍未尋得客棧,無奈之下,只得於一破廟中休憩。
夜半時分,魏無羨迷迷糊糊地醒來,恍惚間似覺有眾多人悄然靠近。他趕忙搖醒身旁的張伸兒:“快醒醒,快醒醒。速扶我起來。”
張伸兒被這叫喚聲擾醒,睡眼朦朧地起身,困惑地扶起魏無羨問:“怎麼了,公子?”
“噓!有人來了,快去叫醒張爺爺,躲於我身後。”魏無羨神色凝重。
張伸兒一聽,頓時緊張萬分,聽話地匆忙叫醒在門口打盹的爺爺,拉著他往魏無羨身後退去。
只見魏無羨從懷中掏出陳情,一曲詭異幽婉的笛聲悠悠傳開,黑色的怨氣如水般蔓延四周,周遭瞬間鬼怨哀嚎,鬼影綽綽。
“啊!鬼啊!”
剎那間,周圍之人亂作一團,哀嚎聲此起彼伏。
“此二人,我魏無羨保了,膽敢再來騷擾,我定殺無赦。”魏無羨大聲出言警告,然而周圍依舊騷亂不止。
“啊!是夷陵老祖,快走。”隨著這聲驚恐的吼叫,周圍人作鳥獸散。
待四周安靜下來,魏無羨只覺胸口鬱結難舒,“噗”吐出一口鮮血,這才覺舒坦了些。
魏無羨虛弱地倚在一旁,看著張伸兒和他爺爺在一旁瑟瑟發抖,滿臉恐懼地望著自己。
魏無羨苦笑:“倘若你們懼怕於我,便先行離去吧!你們放心,雲夢那邊我自會安排妥當。”
半晌,張伸兒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恐懼,走近魏無羨道:“我不怕,你是好人。”
張老頭略一思索,想起這一路的艱辛,以及魏無羨的種種作為,他起身默默收拾細軟後說著:“此地不宜久留,伸兒快扶公子上驢,咱們去找客棧。”
“啊?哦哦哦!”張伸兒忙不迭地滿口答應,扶起魏無羨上驢離開。
歷經兩日斷斷續續的行程,終於抵達雲夢。途中,張老頭已隱晦地告知魏無羨其身體狀況。
於是,這一路魏無羨心事重重,未曾再說一言,這讓兩人不禁心生懊悔,不知此番告知究竟是對是錯?
“魏公子,請稍候,宗主今日外出,宗內之事暫由管家福伯管理。”門外弟子禮貌地拱手作揖,恭敬說道。
魏無羨幾人稍作等待,便見福伯急匆匆趕來,邊走邊訓斥守門的弟子。
“你二人竟不識師伯?為何不請人進門?”
待福伯行至魏無羨面前,他激動地拉著魏無羨的手:“無羨,怎到如今才來?宗主時常唸叨,快,先進去再說。”
客廳內,魏無羨親切地問候著:“福伯,您老身體可還好?!”
福伯連連點頭,慈愛地看著魏無羨:“好好好無羨,此次歸來就莫要走了。你啊!莫要怪罪宗主,我看著你們長大,一直堅信你絕非壞人,當年實乃形勢所迫。如今已然明辨是非。就讓那些過往隨風飄散吧!你也知曉宗主嘴硬心軟,實則這麼多年,他一直牽掛著你,此刻若知你來,定然欣喜萬分。”
魏無羨含笑聽著福伯的唸叨,往昔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曾經的頑皮闖禍,福伯也為他們遮掩不少。沒想到時光飛逝,這一晃竟已過去多年。門外的走廊上彷彿還回蕩著他與江澄的打鬧之聲。
福伯唸叨許久,這才留意到他身後的兩人,上下打量一番:“你看我一見無羨你,就高興得忘乎所以了,不知這二位是?”
魏無羨聽聞福伯的問話,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隨即將兩人之事細細講與他聽,並希望他們能在雲夢安居樂業。
福伯聽罷,沉思片刻,似是想到什麼,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原來如此,無羨,現市井流言所謂夷陵老祖重出江湖,綁架他人煉兇屍,竟是那周家陰謀算計不成,反倒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