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顯古樸的醫館之中,老醫師腳步蹣跚,身子哆哆嗦嗦的,緩緩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片令人揪心的寂靜。
魏無羨靜靜地站在那兒,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凝重,他望著毫無知覺地躺在那兒的溫寧,心中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悶得很。
思索良久之後,他終是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而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滿臉憂色的溫情,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那氣息彷彿都帶著無盡的沉重,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溫情,我……我其實可以用自身的妖力試著把他體內的毒給逼出來,只是……只是如此一來,他往後的路可就斷了。”
溫情聽聞此言,不禁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眼中滿是疑惑,趕忙問道:“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些。”
魏無羨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耐心地解釋道:“這毒要是強行去逼它出來的話,溫寧的筋脈必定會受到損傷。從今往後,他怕是連普通的妖都比不上,身體會變得極為虛弱,行動也會諸多不便,可能連一些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
當然,我也還有另外一個法子,那就是暫且用妖力去延緩壓制他體內的毒,只是這延緩的期限得看那毒的侵蝕程度了,而且也不敢保證等到他毒發的時候,我能不能及時趕得回來。”
聽完魏無羨的這一番話,溫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就像是一張白紙一般,毫無血色。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吹倒似的。
魏無羨一下子給了她兩個如此艱難的選擇,這讓溫情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絕境之中,是要馬上讓溫寧承受逼毒之後留下後遺症的痛苦,以此來保住他的性命,還是要去等待那微乎其微、幾乎只有萬分之一的渺茫機會呢?
沉默,漫長的沉默在醫館中蔓延開來,彷彿時間都在此刻停滯了。許久之後,溫情終是無奈地輕輕一嘆,那嘆息聲中飽含著無盡的心酸與悲痛,她咬了咬牙,緩緩說道:“逼毒吧!”
魏無羨聽到這個回答,不禁愣了愣神,滿臉驚愕地看向她,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吐出了一個:“你……”
溫情勉強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嘴角微微抽動著,她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能保下他的命就已經很不錯了。你想想,若你此去,必定是兇險萬分,而且你本就不欠我們什麼,又何必去冒這麼大的險呢?阿寧走到如今這一步,或許……或許真的就是他命中註定的吧。”
“不行,我還是去找冰蟲吧!”魏無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斷然拒絕了,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準備扶起溫寧讓他盤坐起來。
溫情見狀,心急如焚,一下子衝上前去,緊緊地扯住了他的衣角,情緒激動地怒吼道:“魏無羨,阿寧是我弟弟呀,這件事情應該由我來做決定才對!”
“他那麼努力,你難道都沒有看到嗎?”魏無羨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他用力地扯著溫情死死拽著他衣袖的手,雙眼通紅地怒懟回去,“這次,相信我,我一定……一定能趕回來的,我不會讓阿寧有事的!”
說完,魏無羨終於扯下了溫情那緊緊拽著他衣袖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溫寧,讓他穩穩地盤坐起來。接著,魏無羨屏氣凝神,調動起體內的妖力,緩緩地封住了溫寧的七經八脈,隨後便全神貫注地運用妖力,極其小心謹慎地去壓制溫寧體內那肆虐的毒。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魏無羨緩緩站起身來,神色決然,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當他站在門口的那一刻,腳步微微頓了頓,而後眼神無比堅定地,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若他死,我陪葬。”
“魏無羨,你給我一定要好好回來,要是你回不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醫館內,頓時傳來了溫情那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