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看著桃瑞瑟慘白的臉,莫拉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他不恨菲爾丁這種話。
桃瑞瑟發出瞭然的笑聲:“你看,什麼叫血脈相依,你連菲爾丁都憎恨著呢,這麼說只有我是特殊的嗎,真高興。”
她虛弱著咬著氣音,瞳孔已然渙散,黑漆漆地看不見底。
莫拉爾垂下眼,但如果真的按照這麼想的話,他首先恨的就不應該是菲爾丁,曾經殺了他的只有尤里卡一個人。
他應該恨尤里卡吧,怎麼沒有早點想到,為什麼自己還會對尤里卡和顏悅色,莫拉爾受夠了已經,活著很累很累,不拼盡全力的話,就會被這個王國殘忍的制度所吞沒。
無論是攻略與否,只靠他的話,拯救這個國家完全是不可能。
自己要是遊戲裡的勇者就好了,拔出聖劍,消滅惡魔,民心所向,可自己什麼也不是,炮灰男配只能是炮灰男配,不能成為主角。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沒有努力過。
“桃瑞瑟,你想死嗎。”莫拉爾聲音淺淡,空蕩地在桃瑞瑟上方傳來。
聽到這話的桃瑞瑟搖了搖頭,她已經虛弱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黯淡無比,但臉上仍然掛著淡笑,很快她連這點笑容也維持不住了,眼皮在沉沉地落下,她的生命在快速地流逝。
止不住血的她,等待桃瑞瑟的只有死亡,她嘴唇顫抖著,虛虛地發出一句氣音:“我不想……”
“好,那就不死。”莫拉爾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般,他低下頭,和桃瑞瑟額頭貼著額頭,略長的黑髮從耳側掉落,颳得桃瑞瑟木然的面板癢癢的。
桃瑞瑟下意識地眯起眼,她已經看不清了,視線朦朧一片,聽覺也在逐漸淡去,但還是聽清了莫拉爾說的話。
他在開什麼玩笑呢,自己這個傷怎麼可能不死,但如果真的可以,自己真不想死,還不能死,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呢。
在意識消散的時候,一滴滾燙的熱淚從桃瑞瑟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