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爾懸在紙上的羽毛筆一頓，他偏過臉看向慕勒，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退去：“你說什麼。”
他連敬語都沒想起來用上。
慕勒很滿意這個神情的莫拉爾，他溫柔地接過莫拉爾手中的筆，在空白的紙頁上劃拉得很長很長：“我可沒有殺她的興趣，這是她自己發瘋做的，信不信隨你。”
……
時間回到上午。
魔藥理學的課一般都在下午最晚的時候進行，慕勒在前幾日和教會的人說了想要去見梅薇思，也定在了今天上午，聖女禱告完後見面。
狄生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捧在手裡小口喝著：“去見梅薇思？”
慕勒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覺得，她成為我們的盟友的話，我們這邊的勝算會很大，正好趁我還有權力的時候，去見一面。”
“她怎麼會。”狄生不解道。
慕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臉上滿是勝利的笑容：“她當然會，只要我告訴她我所知曉的事情，現在的梅薇思才多大，哄著唬住就好了，這種玩弄人心的事情我還是很擅長的，多有意思。”
聞言，狄生眨都沒有眨一下眼睛，他盯著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水當中，晃盪著自己倒影的漣漪。
他抬起臉，表情空濛：“話說殿下，有沒有人說過你，你很自負嗎。”
慕勒剛剛還帶著笑意的臉冷了下來，他壓低眉眼，語氣森然：“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狄生，所以不要質疑我。”
狄生把茶水一飲而盡，他含笑著道了一句好的，便看著慕勒離開了自己眼前。
找梅薇思做盟友是最愚蠢的打算，那般狡詐病態的女人自小便是精神扭曲，狄生是深知這一切的。
本來他的存在，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慕勒也是，若不是僥倖……
“願你不負母親大人對你的教養之恩，慕勒。”狄生撥弄著手指，他垂眸，面上笑意淺淡，“不過現在看來，一個梅薇思就夠他吃苦頭了，自負自大的尤里卡殿下。”
慕勒是不受佩拉公學的規矩約束，他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人管得了他。
他早早去了教會，去見梅薇思。
門口的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便諂媚著搓手，熱情地迎接慕勒進去，這和接待莫拉爾先前派出去人截然不同的態度。
格蕾紗早早候在外面，見慕勒來了，她迎了上去，恭順地垂眸：“見過尤里卡殿下，聖女已經在裡面等您。”
慕勒抬了抬下巴，示意格蕾紗帶自己進去，他習慣於如此倨傲對待任何人。
格蕾紗自是不會生氣，比慕勒態度惡劣的人大有人在，慕勒還算是正常人。
他們也沒走多久，很快就走到了一個如同花園一般的屋子，格蕾紗停住了腳步，朝著被花蔓遮蓋的院子裡柔聲道：“聖女，尤里卡殿下來了。”
院子有秋千吱呀的聲音，有人來後，便停了下來，慕勒撥開垂下的花蔓，看見的是坐在停擺鞦韆上的少女，她有一張如精雕細琢般的臉龐，美麗得令人窒息，可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她那雙漂亮如深海般的藍色眼眸正“注視”著忽然闖入的慕勒，梅薇思歪了歪腦袋，低聲道：“尤里卡殿下？”
格蕾紗很主動地退了出去，她是不能去聽這二人之間的交流，這是身為女僕，最應該做的事情。
慕勒對現在這個年歲的梅薇思很感興趣，他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許久，年幼不失圓潤的臉，行走間已經有了以後的風采，很有意思。
他才開口道：“是我，梅薇思，也算是第一次見面。”
梅薇思皺起精緻好看的眉頭，她從鞦韆上輕巧地跳了下來，然後走到了慕勒身前，仰臉“看”著慕勒，神情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