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蘇墨預料的那般,黑劍兵將小巧的錢袋分發給了每一位預備學員。
有些學員如同蘇墨一般,拿到錢袋的瞬間便洞悉了其中玄機。
而另一些學員則在反覆揣摩後,才恍然大悟。
當然,更多的學員對此毫無頭緒,或者說,他們根本無暇顧及此事。
時間飛逝,轉眼間,發放錢袋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天
森林邊緣,白雪皚皚的小路上,一個少年步履蹣跚地走著。
“我我走不動了”
少年的頭髮油膩不堪,汗水、油脂和融化的雪水混雜在一起,緊緊地貼在頭皮上。
他兩頰深陷,眼窩凹陷,眼神空洞無光。
乾裂的嘴唇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滿是大小不一的窟窿,彷彿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副落魄的模樣,比起蘇墨初登黑船之時,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少年並非一開始就如此狼狽。
作為富家子弟,他參加生存考核之前,也曾是錦衣玉食,風度翩翩。
然而,短短十一天的森林漂泊,就將他折磨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肚子肚子好餓”
少年眼神渙散,踉踉蹌蹌地向前挪動著腳步。
他的目的地,正是試煉開始時的空地。
“敲敲鐘”
少年的身體彷彿失去了靈魂,只剩下“敲鐘”這一個執念,機械地重複著前進的動作。
然而,他的腦海中卻翻江倒海,各種念頭此起彼伏:
肚子好餓
好想睡覺
好想躺在溫暖的地方
好想回家
但最清晰的念頭,卻是為放棄找理由的自我安慰:
我已經盡力了
我花費巨資,可不是為了參加這種莫名其妙的試煉!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反正已經有人敲鐘了
我已經堅持了很久了
能在劍宗試煉中堅持這麼久,我已經很不錯了
少年就這樣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艱難地行走著。
終於,他來到了森林的邊緣,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那口象徵著放棄的巨鍾。
“真的要這樣結束了嗎?”
這是少年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
然而,這絲理智太過微弱,很快便被鋪天蓋地的自我安慰所淹沒。
“對!就這樣吧!我已經盡力了!”
少年低聲呢喃著,邁開腳步,準備走出森林。
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叫住了他。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
少年猛地頓住腳步,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漸漸恢復了一絲神采。
儘管意志消沉,但他畢竟是透過了劍宗試煉的天才。
少年迅速拔出長劍,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當他看清聲音的主人時,不禁微微一愣。
“你是?”
說話之人,是一個黑髮少年,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半張臉,此刻正吊兒郎當地蹲在一棵粗壯的樹幹旁。
他,正是蘇墨。
“你,你是誰?!”
蘇墨在黑船上因為奇葩操作,也算是小有名氣。
但十幾天不見,他非但沒有變得落魄,反而更加精神,這讓少年完全沒有認出來。
面對少年充滿戒備的目光,蘇墨毫不在意。
他神色輕鬆地晃了晃食指,慢悠悠地說道:
“嘖嘖,小兄弟,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