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街一共也就這麼點大,沒有天南也沒有地北,同行之間總有訊息流竄,那群高高在上的貴族們也經常成為她們的八卦主角。
據說幾個月前蘭斯洛特家族的某個旁支在三區失蹤了,直到幾周前才被發現——都跑去三區垃圾場能是什麼玩意;
據說賽安娜小姐在二區意外邂逅了不知道第幾春,結果在三天前被甩了——這一點也不意外,賽安娜小姐的怪脾氣也就比自家家主好上那麼一點點,唯一意外的是被甩了的賽安娜小姐竟然被向來溺愛她的父親禁足了;
據說那個一直看不起伯頓家主的戴奧爾良先生在三天前外出二區,本應該當天就回來的,結果到現在還是沒有訊息;
哦,還有一個忘記是哪個家族的小公子,跑去二區賭,結果賠光了底褲……
從幾個月前到近幾天,尤其近三天來,發生的事情尤其之多,怎麼說也說不完。
空氣中躁動著不安。女僕一邊心裡翻湧著八卦,一邊朝下一個工作地走去。
走過一處連廊,不知怎得忽然一陣冷意襲來,凍得她猛得回神,視野一角驟然闖入了一抹亮色,她下意識投去視線。
落地窗邊,打扮精緻的男孩坐在角落的搖椅上望著窗外,似乎在看著天空發呆。
這些天他總是這樣,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只是定定地出神的模樣,看著空中的某一個點眼神渙散;有時候還會突然自言自語,聲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能看見唇齒微動。
窗外的光線落在喬洛身上,亮得出奇,彷彿連帶著整個人都在發光。
女僕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她可不想步上前一個眼睛被挖走的倒黴蛋的後塵。只是僅這一瞥,那畫面就不自覺地印在了腦子裡,捨不得忘掉。
她看的不仔細,只見到幾縷露出椅背的金髮,和考究的衣角和白得發光的手,便覺得純淨安好。幸運地,這在她不知道會終結於什麼時候的生命中多一次貼近“美好”的東西。
就是天使也莫過於此了吧,她想。現在,她一點兒都不奇怪為什麼家主會對這個小孩青睞有加了。
那彷彿滲入靈魂的寒意敦促著她快步走出這裡。莊園裡一直開著恆溫系統,怎麼會冷成這樣?
等離開數米寒意消失後,她後知後覺困惑地回望了一眼,一切正常。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一方小空間裡,白色的如同液體般的難以名狀的東西在牆面上、天花板上、玻璃上流淌,祂穿透了玻璃和牆面,似乎只是某種生物的一部分,但已經巨大得將這個角落擠得滿滿當當。
——這已經是祂極力縮小的結果了。
喬洛半躺在搖椅上,他的腿上蓋著毛毯,手邊放著一杯已經涼掉的玫瑰花茶,看起來十分貼心愜意。
純白的可怕存在將窗前的男孩若有若無地盤繞住,就像圈住地盤的動物一樣,祂剋制地沒有整個盤繞上去,只是時不時湧動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愉悅,偶爾還伸出一截觸鬚,幫喬洛扯扯大腿上滑落的毛毯。
忽視正中央男孩那宛若失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