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幽泠,如果你沒有名字的話,我把我的幽字送給你好嗎?這樣以後我就可以叫你小幽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小幽,你想聽我彈鋼琴嗎?他們說我彈得非常難聽,我不信。」
「小幽,你想吃東西嗎?這些營養膏給你吃好不好?我不想吃。」
「小幽,你在嗎?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好累啊,要不我的身體給你,以後你來替我生活吧……」
【22號,接下來是新的測試,準備好了嗎,你將面對的是五隻肉體強化型異種,代號暴君。】
「小幽……不要出來。」
————
被打出了走馬燈的黑髮少女,此時正氣若游絲地躺在地上。
手腳多處趾骨骨折,肱骨斷裂,臉部腫脹,腹腔作痛,腰椎損傷,肩膀肌肉撕裂……
劇烈的疼痛遍及全身,疼得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恍惚中,少女回想起了當年在狹小的密室中,被幾頭怪物圍追堵截的絕望場面。
但是與當時的命懸一線不同。
今夜她所面對的敵人,帶給她最震撼的不是致命的威脅。
而是那如高牆般不可撼動的無力感。
理論上,不到一秒就能抵達天涯海角的幻影,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竭盡所能的攻擊手段,在對方只用一隻手的情況下都佔據不了優勢。
反倒是自己辛苦所學的技能被對方掌握了不說。
還被推陳出新,反過來用在了自己身上,打的自己節節敗退。
更令人破防的還是在這場戰鬥中。
對方全身所受最多的傷害,還是在攻防過程中,被反作用力給打得一片通紅的拳頭和腿腳……
雖然能用自己沒有武器,或者能力沒有使用空間,來為自己的失敗作開脫。
但既然戰鬥是我們唯一的才能,那本就不容許有這樣的短板出現。
而且……如果真的如她所說,我連一個不會使用能力的普通人都不如。
那我該如何在這個世界上,保護……幽泠。
想到這裡,小幽咳嗽著吐出一口血沫。
艱難地抬起頭,睜開腫脹的眼皮目視前方。
在這片由猙獰的骸骨與猩紅的血肉所構成的地獄世界中。
只見那個渾身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傢伙。
此時正端坐在一張不停蠕動的人皮王座上,舉著瓶子喝水。
然而讓少女感到詫異的。
卻是這片本該只存在於她視線中的恐怖幻境,似乎正在與對方發生互動。
只見牆上不時哀哭痛嚎的人臉。
在這一刻乖巧地閉上了嘴,似乎生怕自己的聲音驚擾到對方。
鑲嵌在周圍皮肉中的血色眼球們。
在那道身影前統一地錯開了目光,似乎生怕自己的視線引起她的注意。
而那些似乎從傢俱和物品中變化而來的詭異觸手。
更是謙卑而恭敬地垂下、避開,不敢觸碰到白髮少女身上一絲一毫。
還說你不是妖怪?
小幽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剛才在戰鬥中將絆倒自己的。
究竟是地上的傢俱,還是這些睜著眼睛,不停蠕動的觸手?
察覺到來自敗犬的目光。
誤解了其中含義的白澤,在咕嚕一聲嚥下水後。
便擰緊水瓶,隨手拋給對方。
看著連抬手都沒有力氣的李幽泠被水瓶砸了個正著,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沒有任何愧疚的白澤在隨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