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ldo;五哥,若不是今日閣內美人們說的,我還不知曉,你竟在外留了個溫文爾雅寵妻成癮的名兒?&rdo;蘇沖舉起杯來,一口飲下。
&ldo;八字還未有一撇。&rdo;越王淡淡道,隨即舉起杯。
&ldo;你也知道。&rdo;蘇沖斜斜瞟了眼他,嘲笑一聲。
越王擱下杯,沉下臉來。
蘇沖乖乖噤聲。
另一格的美人各自取了自己負責的樂器,或捧或抱,或斜倚或正襟危坐,或撫琴或立簫,鐘鼓之樂,好不熱鬧。
曲暖酒熱時,數十名舞伎呈整齊環形隊伍上臺輕舞旋轉,寬大的裙擺緩緩綻放,似一朵朵夏日清荷,雲鬢間別著的碧玉清溪橫簪更是襯得各自臉頰欲發嬌羞脫俗。
越王嗤笑,眸中平靜無波,&ldo;父君亦沒這般陣仗。&rdo;
&ldo;怕什麼,那老傢伙也該好好壽終正寢了。只要……三月之後。&rdo;蘇沖血氣上湧,言語一時亦忘了收斂。
越王似也飲多了些酒,不過多阻止酒後言語放肆了些的蘇沖,僅斜睨他了一眼,便循著驟變的鼓樂望向那臺間。
細看時注意到眾多粉衫女子柔軟腰肢各自緩緩仰臥於地,自中央慢慢映現那抹纖細靈巧的身影,他抿唇,眸中色澤不由得加深,略帶了幾分興味。
只見那抹身影輕點腳尖,合袖仰首,合臂兀自旋轉。
裙擺的淺淡水色在繪製著雍容花卉珍禽的圓臺地板中央徐徐飛旋,翹首而立時那身內著鵝白單衣外籠薄涼輕紗愈發襯得整個人似月神般脫俗優雅。
卓爾本不知六公子此回要招待的是當今越王,只當是位貴客,便細細斟酌了一番,命諸位舞伎排了這齣新編的舞。她的心中原本有些擔憂會出差錯,畢竟自身生疏許多,來府時日亦不多,此次編排舞乃是收人心良機,更易獲貴客青眼不過。
樂聲又由寂靜驀地四起,她揚身雙手舒展,長袖輕輕一抖,登時袖擺翠色在眾美人粉白間瀰漫,似國畫繪染的水墨,美而不自知。
熟料這便是數日前那位風姿卓絕外傳溫文爾雅是個寵妻的主兒的越王,卓爾來不及停下,只借著抖開長袖復又緩緩合攏微低垂了眼,蹙眉思索。
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她此刻若是邁出這步,怕是同李巧兒那般,便再也回不去了。
眾舞伎紛紛散開,各自躍動,跨越,飛舞,側身,斜仰,各自沉浸的神情,在卓爾眼中驀地映現驚畫那張嘴臉,肩微微顫抖。
‐‐不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便再無機會更好靠近越王,那麼驚畫害死她最好姐妹的一條人命,該如何清算呢?
不僅是為了巧兒,還是為了她自己不是?
心中冷笑一聲後愈發篤定的她往前走了幾步,目光柔軟,整個身子忽地往後延伸,驀地垂腰。
在眾人差點以為她要摔倒在地,驚訝之際更是見著她面色無異,右足倏地向後劃開一道弧線,雙臂舒展,有力地飄灑出那寬大柔滑的長紗青綢,慟人的聲音字字落地:
&ldo;泠泠枝江,華裳未央,心有琴瑟,硃筆繪之,左右歡喜,唯爾而已。&rdo;
場面登時驚艷了眾人。
無論是其餘舞伎,還是臉上保持著凝滯神情的蘇沖。
而那蘇衝口中不近女色慣了的堂堂越王微眯了眼。
他下意識接住那兩抹在空中暈開的翠色,隱約混著些暗香。
眾人都覺得有些猝不及防,越王這位正主兒卻是面不改色,順勢將那含了些特殊的白玉泛開深色的煙山葉青廣袖納入掌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