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讓此刻一言未發，靜靜凝視著遠處的景物，那視線方向，分明是洛水河畔一路蜿蜒而至的南門護城河處。
卓爾這時恍然大悟，二人站立之處乃是佔據了一個絕佳的視角。
自這地往遠瞭望，可將金陵宮城的南門外的動靜洞察得一清二楚，連繞城的洛水河畔五百餘裡的人流湧過都能瞧得絲毫不差。
&ldo;敢問王上，此刻需做些什麼？&rdo;卓爾沉靜了許久，方道。
&ldo;等。&rdo;蘇讓答得乾脆利落。
&ldo;等？&rdo;
&ldo;等天暗……&rdo;蘇讓拂袖，轉過身注視著卓爾的眼睛，篤定道。
卓爾不解，&ldo;此時離天暗，怕還有得等了……&rdo;
&ldo;很快，大軍將臨境。&rdo;搖首否定卓爾的話，蘇讓眼角上挑，眼中儘是神采飛揚，語氣更是富有震懾力。
卓爾回過神來只得繼續眺望著宮城南門，試圖尋找他眼中閃現的萬家烽火和血色漫天。
卻什麼也搜尋不到。
蘇讓驀然長長嘆出一口氣。
&ldo;卓爾。&rdo;
&ldo;在。&rdo;
&ldo;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抉擇的機會。&rdo;蘇讓垂手於身側，直面卓爾，肅然道。
卓爾心念一動，攏緊了袖子，點頭。
&ldo;那日在越王府，你的糖蒸蘇酪內親口答言的三域局勢，而今，已然要實現。&rdo;蘇讓平靜無波地闡述著，驀地降低了聲音又道：&ldo;可惜本王會毫不猶豫親手毀了這一切。&rdo;
他眉宇間驟然肅冷的神情讓卓爾心頭一顫。
&ldo;願隨王上，傾己所有。&rdo;卓爾心跳得飛快，鄭重其事答。回想著屢次遭遇，也算共過生死，唯有認清內心，才不枉他這般信任自己。
&ldo;如此，今後別怪本王不給你走的機會，你，已無退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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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敲門聲響起。
&ldo;王上，一切辦妥了。&rdo;憑瀾進屋拱手。
&ldo;王上，六公子那邊已通知了。&rdo;緊跟其後的望榷持著一管竹製短箋，朗聲道。
卓爾這才察覺到樓下的打鬥聲已經消匿無跡。
蘇讓面不改色的將望榷呈上的短箋轉手給了卓爾。
望榷訝然，王上竟已然這般信任她了麼……如此不避諱……
抽出竹骨，緩緩展開短箋，裡面是兩個人。
一個裝扮女子，身形卻比身邊那個男子裝扮的人更為高大偉岸……
蘇相隱這是何意？
&ldo;憑瀾，屍體已備好了？&rdo;蘇讓負手身後，眸中含著確認意味。
&ldo;回王上，已備好了。&rdo;
&ldo;王上要給他們造就已然遇害的假象？&rdo;卓爾咬唇，思索片刻後問道。
&ldo;不僅如此，方才那幫林國士人裡，混入了元汣的蒙面士，其意明顯不過……&rdo;蘇讓眯了眼，語氣依舊風輕雲淡。
仿若舉止盡付笑談間，不足為意。
撇了撇唇，卓爾將短箋還給憑瀾。
&ldo;畫上之意，是要讓我假扮男子，那這扮為女子之輩……豈不是……&rdo;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