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罪感就會少些。
可那個彆扭的人啊,卻只是仰頭喝了一口酒,然後很認真的說道:
“這是個很荒唐的想法,可我的確這麼想——我認為這世上之人,應該人人平等,皇帝也好,乞丐也罷,或是王后公主,或是妓女戲子……大家生來平等,做人的權利不允許被任何人剝奪,也不能被任何人踐踏。”
小魚沉沉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來,她記不清自己怎麼回到了瀟湘館,怎麼和王逵、龍小廝定下了局,更記不清自己當時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因為那句話始終在她的心裡縈繞。
大家生
來平等,做人的權利不允許被任何人剝奪,也不能被任何人踐踏。
她守在窗邊,沒來由的突然心中一動,她毫不猶豫的推開窗欞,恰巧看見了百無聊賴的江笑書。
她愣住,因為來人的模樣已經和昨日不同。
明明還是那麼俊,明明腰板也挺得很直,任何人見了,都會暗讚一聲好瀟灑的公子哥。
可小魚卻分明感覺到,江笑書的身上流露出沮喪和悲傷,更多的是失落。
他一定剛剛離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小魚呼喊他:
“笑書公子,可還記得我?”
,!
“是你?”
“公子留步,上次拿了公子的賞錢,卻什麼也沒做,總是覺得愧對於你。聽聞公子喜歡樂曲,因此特地來邀請公子,上來聽個曲目。”
“聽曲兒?算了,改日吧。”
雖然很可恥,可小魚不得不承認,那時自己心裡竟湧起一陣竊喜,因為江笑書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開始索取自己的服侍,渴求自己的色相。
小魚更不想承認的,則是她心中除了竊喜,更多的是失望和寒冷——原來,這個人也沒什麼不同。
她故作幽怨:
“也是可以的……”
看見江笑書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小魚才明白自己誤會了他,不由得臉上一紅。
小魚那時臉上的緋紅一閃而逝,實在是美得不可方物,用天下最好的胭脂都扮不出來。可惜江笑書當時低著頭,龍小廝只顧著盯著江笑書懷中的銀子,唯一看見
這一幕的,只有一旁的鏡子。
江笑書擺手: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走了,下次再說吧。”
“公子留步。”
“姑娘,我現在煩著呢,什麼興致都沒有,請你換個人成不成?”
“天寬地大,君有何憂?”
“秋風蕭蕭愁煞人,出亦愁,入亦愁。”
“豈不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有言道,傷春悲秋,春勝秋也好,秋勝春也罷,細細一想,卻都無趣得緊。”
“告辭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這裡有一首曲子,公子一定很想聽。”
“哦?什麼曲子?”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公子想聽《陽關三疊》。”
彆扭的浪子,不尋常的妓女,即便在所有奇怪的人中,都是其中之最。
這樣兩個人,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倒也算一樁奇事。
江笑書上樓,小魚奏了《陽關三疊》,不是為了這個即將落網的“羊牯”,而是為了自己。
最後一聲落下,小魚想起了離別多日的父母,想起了孤苦伶仃的妹妹,想起了自己本該美好的命運。
自己本來應該做個普普通通的漁家女,孝敬父母,撫養妹妹,直到隔壁村的一個憨厚的青年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