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酒樓可不便宜。”
“還好吧——一間上房,嗯……一兩銀子就能住一天了。”
在這位商人說話時,江笑書始終盯著他的臉,若是二人對話時,對方對答如流,江笑書多半會疑心這是提前背好的說辭,可聽到自己問題時,對方卻是思索了片刻才回答的,這才是真正思考時的狀態,而且他表情神態都毫無破綻,以江笑書之經驗,實在從他身上看不出破綻。
若說能毫無破綻騙過江笑書,這世上當然有這樣訓練有素之人,可這商人只是百餘人中被江笑書隨便拉過來的一個,若這群人都有那樣的本事,便是十個江笑書加起來,也被
立刻拿下了,又何必繞這樣大的彎子來騙他?
更何況,自己叫盛於燼他們離去,也沒有受到絲毫阻攔……
想到此節,江笑書終於放下心來,收回長劍,拱手道:
“先前與江嶽幫交手,生怕中了對方的毒計,因此錯怪了諸位,得罪勿怪。”
眾人見江笑書終於敵意盡消,這才紛紛大笑起來,江笑書身旁的商人一把攜住江笑書的手:
“哈哈,江公子,小人姓孫,是西街開打鐵鋪的,我全家上下都對您仰慕得緊,想邀請你去我那兒小酌幾杯,不知可願賞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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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書還未說話,周圍的大小商人便紛紛叫了起來:
“這可不行,不能去老孫那兒,我那裡才好呢。”“去!你那兒什麼都沒有,我家可是有十八年的武陵陳釀,江公子該由我請才是。”“你們爭什麼?我是今早第一個到的,難道不該我第一個請江公子?”“誰說要按順序?應該按誠意才對,我才是誠意最足的!”“放你的屁,你憑什麼說你比我有誠意……”
江笑書望著眼前熱情的眾人,不由地笑起來,但眾人都如此殷切,自己若是去了某一家,怠慢了其他人,卻又尷尬得很了;但若是一家一家的去,這裡上百人,難道自己在武陵郡坐幾個月的客麼?那豈不是太荒謬了……
想到此節,江笑書不由得甚為頭疼:
“當大俠原來還有這層壞處,我看啊,他們這般熱情,我反倒裡
外不是人了……他孃的,我看倒不如再來個‘高人風範’,半夜跑路,來去如風,豈不是瀟灑得緊……”
正自胡思亂想之際,一道聲音高聲道:
“好啦好啦,大家別吵,聽我一言。”
眾人語聲漸歇,紛紛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武陵郡知府周自得,周自得舉高雙手,對著四周道:
“咱們這裡有一百餘人,江公子選了哪一個,其餘諸位都會不滿;可要是江公子一家一家的去作客,別說時間太久,就說天天大醉,習武之人的身子筋骨被傷,豈不是糟糕得很?”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附和,但隨即有人問道:
“那依知府大人說,該怎麼辦?”
周自得哈哈大笑:
“依本官所說,倒不如趁此機會,本官自掏腰包做東,咱們一同上酒樓去,歡聚一堂,大醉一場,既迎接了江公子,又能共同慶祝我武陵郡除去一塊大害,豈不美哉?”
“照啊!”眾人大笑喧天,紛紛叫好。
…………
“請吃飯?一百多個人?”落腳的客棧內,盛於燼聽見這個,不由得道:
“那豈不是要坐上好幾桌?”
江笑書聳聳肩:
“誰知道呢,不過他們都不算窮,總不至於太寒磣,十桌八桌還是有的罷?”
盛於燼想了想,隨後搖頭:
“我不去。”
“為啥?”
“練刀。”
“練你的頭,”江笑書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