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上任,衣錦還鄉,滿心壯志的走入府衙,看著比先前大了數倍的廳堂和衙門,不由得暗自欣喜,他望著那“明鏡高懸”的牌匾,暗暗發誓——周自得,你一定要盡職盡責,愛民如子,不說做出什麼驚天事業,起碼在任的這幾年,一定不能讓百姓受了冤屈,讓不公義之事在你的轄地發生……
正自暢想美好未來之時,府衙的師爺來了:
“爺,您第一天走馬上任,卻不知有何計劃?”
“計劃?”周自得不由得一愣:
“勤政克儉、兢兢業業便是,別的又哪裡來的計劃?”
“哎喲,爺,您這話可說的不大妥當,”師爺趕緊壓低聲音,四處張望後,才低聲道:
“勤政克儉也好,兢兢業業也罷,這些都是次要,聽您口音正是咱們湘州人士,又當了十幾年的官兒,怎麼
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您來,小的悄悄給你說……”
周自得把湊近自己的師爺一推,正色道:
“有什麼事情,大大方方說出來便是,莫說這裡是府衙後園,絕對無人偷聽,就算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要湊在耳邊說小話?”
師爺無奈,只得苦著臉道:
“大人,您不拜山頭,這官兒又豈能做的下去?”
周自得氣極反笑:
“呵!拜山頭?你這廝莫不是喝多了來消遣本官?我是大秦吏部點舉的武陵郡知府,背後是整個大秦朝廷,這位置我來坐,乃天底下最名正言順的事。又不是落草的土匪,我要拜誰的山頭?誰配讓一個朝廷命官拜山頭?”
,!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師爺自然無從辯駁,他無奈的一拱手:
“爺,您要做這種官兒,那小人沒什麼說的,祝您好自為之罷……”
說罷,師爺告辭離去,走出門外時,回頭看了眼周自得,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周自得不明白這師爺的意思,內心只覺得這滿臉世故的老書生想貪幾兩銀子,這才故意說些話來危言聳聽。
周自得沒有妻小家眷,索性便直接在府衙一間空房住下,以便每日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政務,可上任當晚,周自得還未睡下,便聽見了那響徹半個城的慘叫。
周自得大驚失色,猛的跳下床,心中大駭:
“大半夜的,如此喧鬧,難道是走水了?”
急急慌慌穿好衣
服,周自得跑到了府衙門口。
“梆梆邦……”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看門老吏不耐煩的道:
“短命的瘟生!大半夜跑來報你媽的案?滾回去,莫吵了老爺休息,天亮了再來……”
周自得聽得這老吏一口一個“老爺我”,心中不禁暗暗有些不愉,不過他還是沉聲道:
“開門,是我,周自得。”
“啊,周、周自……周大人?”屋內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隨後吱呀一聲,們開了一條縫,老吏探出頭來:
“爺,半夜不睡覺,這是要做什麼?”
此時,靠碼頭那邊的半城仍是喧鬧不已,慘叫與毆打聲不絕於耳,可這看門老吏卻絲毫不覺得驚詫,周自得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我剛剛上任,水土不服,以至於產生了幻覺?
他衝老吏道:
“你沒聽見外面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老吏一愣,隨後笑道:
“哈,天天都這樣嘛,早習慣啦,到得天快亮的時候就會靜下來啦。”
周自得皺眉道:
“天天這樣?這是什麼聲音?為何如此不堪,又是女人孩子的慘叫,還有漢子的呼喝,還有鞭子和大車的聲音?”
老吏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