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我的面目了,我有什麼好裝的。”顧惜情攤攤手,撇了撇嘴角,“反正在你這裡裝得再深情也得不到半點好處,那我為什麼要繼續裝下去?”
“顧惜情……”交疊的雙手,青筋暴起。
顧惜情暗暗嚥了口唾沫,壯著膽子繼續,“再說你現在,已經不是林家的繼承人了,你手上只有天盛,天盛能和林家的幾百年基業比嗎?能和a市的宏茂集團比嗎?我幹嘛要繼續浪費時間精力在你身上。”
平靜的桌面猛然發出劇烈的‘嘭’地一聲巨響,放在桌面上,插了花的花瓶搖搖晃晃到邊緣掉了下去,摔在地上。
花瓶裡的水灑出,暗紅色的幾支花朵靜靜地躺在地毯上,幾片掉落下來的花瓣凌亂的撒了一地。
顧惜情嚇得縮緊了身子,閉上了嘴巴。
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他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可就是這黑裡,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吳特會繼續擔任源生的執行ceo,你擔任他的位置,做我的助理。”
好半晌,在顧惜情以為他要暴走的時候,他只冷靜的說了這麼一句,而後起身離開,去吧檯開了一瓶酒,仰頭一飲而盡。
狂飲的酒順著他的嘴角溢位,滴滴答答的將他的襯衫打溼。
把空了的酒瓶丟到垃圾桶裡,抬眸看向安靜坐在沙發上一言不語的顧惜情,“你不會去a市,你也去不了a市發展。”
她這麼想要攀附其他男人,他偏不。
既然這麼不知好歹,就留她在身邊,繼續為天盛賣命。
顧惜朝張了張嘴,看著他因為剛才用力錘桌子而骨節泛起紅印的手,乖乖的閉上了嘴。
再激下去,怕不是厭惡這麼簡單了。
暫時就這樣吧。
反正她給他的人設已經有效果,之後逐步做一些更讓他更討厭的就是了。
阿姨買好食材過來的時候,看到客廳沙發的位置下破碎的花瓶,擔憂的環視了一週,樓下的大廳裡沒有人。
忐忑的走到書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林總?我買了一條魚過來,您看,是要做桂花魚還是酸菜魚?”
裡面沉默半晌,傳來了聲音,“你看著做。”
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情緒不好,阿姨點了點頭,去將食材都放到廚房,然後把客廳裡的花瓶碎片清掃乾淨。
熟門熟路的找到掃地機器人的位置,讓掃地機器人再細心的打掃整個客廳。
回到廚房,挽起袖子,開始燒菜做飯。
廚房裡逐漸有飯菜的香味飄出。
二樓的健身房裡,顧惜情擦了擦滿頭的汗,回到客臥,沖洗掉身上的汗漬,將林青玄白襯衫穿上。
搬得太乾淨,回來的又太突然。
偌大的房子裡沒有遺漏下來的衣服,也沒有沒有她生活過的痕跡。
半小時前林青玄情緒不佳,她也不敢在大廳裡坐著,看他回書房,便也灰溜溜的上樓。
可她心裡也不舒服,站著不舒服,坐著不舒服,渾身不對勁。
只能到健身房裡揮灑汗水,現在筋疲力竭,果然沒了胡思亂想的嬌作勁兒。
把頭髮吹乾,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抬起手遮擋在眼前,不知道是燈光的問題,還是運動太過的原因,顧惜情感覺眼前的手不是自己的,她就像一個陌生人在看著別人的手。
張張手指,能明確感覺是她的手,可看起來……又很陌生。
坐起來,去浴室,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越看越陌生……
甚至,還眼花的看到鏡子裡的人對自己露出一抹痛苦的苦笑,“你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好不好……好不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