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問鄒麗娘在院中作甚,麗娘回道:“前幾日,牛家的下人來報喜,說他家的奶奶有了身孕,只胎像不穩,奶奶便叫我做幾串有益養胎的藥香珠子送去,順便給牛家大奶奶把個平安脈。”
木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咱們奶奶跟牛家大奶奶是金蘭姐妹,牛家大奶奶出嫁至今,才得了孕信,又傳出孕信不佳,奶奶肯定擔心,這才叫你借送藥香珠子的名義,去牛家看診。你醫術好,奶奶只信你。”
聽木棉誇讚自己醫術好,麗娘耳朵尖微紅,顯然是受不住這般直白的誇獎。
平日裡麗娘看起來冷淡,但木棉知曉,她這人最是害羞,為人極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木棉便要出門辦事去了,臨走前對麗娘道:“回來的時候,我給你陳家的滷豬耳朵,他家的滷味最是好吃,你等我回來一起吃午食。”
鄒麗娘點點頭,送她出去,見她離了院門就蹦蹦跳跳的,忍不住叮囑道:“走路正經些,別一蹦一跳的,小心奶奶瞧見了,又要說你。”
木棉轉頭,咧嘴笑道:“嘻嘻,不怕,奶奶一般不往這邊來。”說著就邁著歡快的步子走了,穿過了園子,走過風雨連廊,遇見了看門的婆子,才邁著小碎步,假裝穩重。
看門的婆子殷勤道:“木棉姑娘哪去?可是大奶奶有事情吩咐?”
木棉道:“吳媽媽,你叫老張頭套馬車去,我奉奶奶的命,稍後要出門。”
“姑娘且等等,婆子我這就去叫老張頭去。”說著便利索的去叫人去了。
“木棉姑娘,這馬車一時半會兒也套不好,你去我們休息的倒座房坐一坐,喝杯茶水。”另一個看門的婆子,怕她等久了不耐煩,就請她去門房休息的地方坐一坐。
木棉道:“我就不坐了,站這兒跟李媽你說說話。李媽,最近你們這兒有啥新鮮事沒?上次,你說的那劉二狗跟后街的寡婦,他們兩個……”說著木棉伸出兩根大拇指碰了碰,露出個大家都懂的笑容來。
李媽聽了,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跟木棉小聲的嘀咕起來。
木棉好打聽,陳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為人也爽朗大氣,記性好,見了誰都能熟稔的叫出名兒來,一來二去,大家都愛跟她說話,一些姑娘家不能聽的,也跟她說。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閒話還沒聽完,吳媽就回來了,告知木棉:“木棉姑娘,老張頭在門外等著了,你出門,可需要叫兩個婆子跟著?”
木棉閒話正聽到興頭上,便對吳媽道:“這不正巧遇見李媽了,便叫李媽跟我走一趟,勞吳媽你跟管事的回一聲,李媽跟我出去了。”
吳媽道:“好,姑娘只管去,我去回管事的。”
木棉應了,便叫李媽跟著出門,一路上兩人嘴就沒停過。
趕車的老張頭偶爾也插話,走了小半個時辰,到了杏花家。
杏花家在衚衕裡住著,她爹孃生了兩個,杏花是長女,比弟弟大十來歲,自賣自身時,她弟弟才兩歲,哭著不要姐姐走。
木棉叫老張頭將車停在衚衕口,先去周遭鄰居那裡打聽情況。
杏花與那屠夫的事情,在鄰里也是談資,見有小姑娘好奇打聽,便將事情前後說了,與杏花說的大差不差。
那屠夫雖然是逃荒來的流民,但人很聰明本分,入了一個殺豬匠的眼,拜了一個殺豬匠做了屠夫。後來出師了,便節衣縮食,想將杏花贖出來。
杏花被陳鋒強迫,做了通房,屠夫也不曾放棄,一心一意等著杏花。有媒婆給他說親,都被他拒了。
街坊四鄰都知曉此事,無不嘆息,一對有情人,卻難成眷屬。
木棉打聽好了情況,便去了杏花家,將徐樂提出的條件說了。
杏花的爹孃道:“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