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兒怎的這麼用力,小心擦壞了。&rdo;白芍走上前心疼地輕觸了下她的臉痕跡,能看出還未洗淨,隱隱透出黑色的輪廓。
白沉柯自然也看到了,雙手別在背後,指尖捻了捻,笑意淡了些。
&ldo;小時我便知這墨這筆是在紙上用的,白芍你說,往人臉上畫畫的行為是不是比街口的三歲小兒還要幼稚些?&rdo;白沂檸撅著嘴暗暗瞥了一眼某人。
白芍不敢接話,抿著嘴偷笑。
&ldo;晚膳想吃什麼?&rdo;白沉柯被她諷了也不惱,站在一旁柔聲問道。
這是賠禮道歉來了,白沂檸心中輕哼,清了清嗓子開始獅子大開口,&ldo;我要吃天興坊的鱖魚,東順閣的瓠羹,中和樓的蝦魚包,梨花汀的去骨白鱔,還有臨安街的重陽糕。&rdo;她扭頭抬了抬下頜,&ldo;這些哥兒都買給我吃麼?&rdo;
&ldo;買。&rdo;白沉柯應道。
&ldo;姐兒吃不完這麼多的。&rdo;白芍小聲開口,這些菜每道都價值不菲。
&ldo;無礙,只要檸兒喜歡。&rdo;
&ldo;……&rdo;
白芍忽然覺著哥兒若是認真寵起姐兒,即便姐兒是要拿天上的月亮都願意摘下來。
清完了臉上的墨漬,白沂檸又開始頭疼起祖母的生日宴。
這請哪一家,不請哪一家,請了那家安排在何處就席,中間都有大大的學問。譬如恭靜郡王同嗣遠國公有些不大對付,那兩家就最好隔個席位,不然到時候場面尷尬衝撞起來,反倒是祖母招待不周了,又或者女眷這邊,武襄伯爵娘子原是要嫁給南平侯,結果被永樂郡主截了胡,這仇據說記了多年,二人若是坐在一處絕對是不妥的。
光這些亂成一團麻的關係,就夠白沂檸撕扯半天,加上還要安排酒宴菜色,各人是否有忌口,都讓她十分頭大。
&ldo;姐兒不如去問問管事的,往年大辦時都是如何做的?&rdo;見白沂檸神色苦惱,白芍在一旁提醒道。
&ldo;我差點忘了你表叔不就是白英白管事,他定然能幫我。&rdo;白沂檸瞬間從椅子上蹦起來,雙眼冒光。
白芍點頭,&ldo;旁的不說,我表叔定是知無不言的。&rdo;
二人走到半合苑,裡面有個鬍子花白的管事正撥弄著算盤。
&ldo;表叔。&rdo;白芍叫了一聲。
白英抬頭瞧見了他們,立馬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地沖白沂檸拱手道,&ldo;檸姐兒安。&rdo;
白沂檸忙扶起他,府中下人明面上不說,背地裡看不起她的依舊不在少數,前些年白沉柯偶爾聽見過幾次,直接將人打個半死扔出府外,才好了許多。
但眼前這位的禮數,分明是將她當成了侯府女主人的姿態。
&ldo;檸姐兒是為了老祖宗的壽宴來的吧。&rdo;白英笑道。
&ldo;白管事的一猜便中。&rdo;白沂檸點點頭,無奈道,&ldo;若不是實在無從下手,我也不會勞煩你。&rdo;
&ldo;老奴早就替姐兒擬好了單子,這些啊,其實都是老祖宗交代老奴的,說若是姐兒您來找,便給您。&rdo;他拉開一個木盒,取了一沓紙來,上面蠅頭小楷整整齊齊列著一份名單。
&ldo;老祖宗是真心疼愛姐兒,處處都著想了。&rdo;白芍接了來,感嘆道。
白沂檸心中一暖,她定要給祖母一個熱熱鬧鬧的壽辰。
收了名冊單,白沂檸又拿了紙細細記下了各府喜好,注意事項等。白英強調了兩次,嗣遠國公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