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姨,紅花姨……”
熟悉的聲音響起在白茫茫的空間裡。
與上次的無盡黑暗不同,這次雪白一片。
水雲遁尋著聲音走去,來到空間一處地方,那裡有一個巨大螢幕。
裡面的小女孩眼窩凹陷,面色蒼白,戴著圓圓的針織帽。
她沒了之前的燦爛笑臉,眼眸也不再炯炯有神。
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虛弱地呼喚著:“紅花姨,紅花姨,你別老皺眉……”
“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你別傷心,小妹不害怕……”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勝利多麼響亮”
“越過高山,越過平原……”
歌聲未完,螢幕逐漸黑掉,無一人。
水雲愣愣地看著一切,眼睛深痛。
黑掉的螢幕卻無法阻止歌聲,原來越來越虛弱的歌聲,越來越清明,越來越清脆,越來越響亮。
紅花姨,我的眼睛會替我去看高山,去看平原,去看黃河長江。
所以,姨,以後想起我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不要皺眉。
那沉澱在深處的記憶翻湧而起,無聲的痛楚從眼睛蔓延到大腦,到心臟。
而此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水雲無法制止的痛苦。
“師姐,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
此時空間裡出現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她留著齊肩短髮,戴著較厚的眼鏡,眼眸注視著已經黑了的螢幕。
她站在水雲不遠處。
“這孩子出生就被拋棄,被一農村夫妻撿到,養著養著才發現有先天性心臟病。”
“這夫妻很愛她,不捨得,到訪了許多醫院,花光了所有積蓄,只求手術機會。”
“是你,讓他們得願,你還為他們籌捐,手術很成功,因為有你在。”
說到這時,那女子下意識的揚起嘴角笑了笑,很是溫柔。
水雲盯著眼前的女子,久久不回神。
“可厄運專挑苦命人,六年後,你又再次見到了她,而這次,我們所有人都無能為力。也包括你,包括我們的老師們。”
“我們只能欣慰什麼?欣慰她留下了一雙眼睛,可這眼睛不會再叫林小妹了,而那對夫妻也不再有叫林小妹的孩子了。”
說到這,那女子扯著嘴角滿是苦笑。
眼睛裡含著與水雲剛剛一樣的痛,那似乎也蔓延到了她的大腦和心臟,讓她無聲地閉上眼仰著頭,迫使著眼淚不要流下。
可眼淚似乎一點不爭氣,大顆大顆地砸下。
而這眼淚被水雲接在了手裡。
她上前將女子擁入懷中,聲音有些無法壓制的哽咽:“師妹。”
“師姐,你在哪裡?”
“為什麼要棄醫?你是想到了什麼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師姐,你到底在哪裡?我們都聯絡不到你,找不到你。”
女子含著淚不停地問。
水雲將她放開,無奈苦澀的,又極其認真地回答。
“如果是之前,我們仍共同在一片土地上,不要擔心。”
“而現在,我在很遙遠的地方……”,她話未落完,眼前的女子就消失不見,徒留水雲在原地,她承諾著:“我會回去的。”
水雲不捨的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喃喃道:“真是好久好久不做夢了,在這個世界居然做了兩次夢。”
夢境消散,水雲睜開了眼,頓時感覺到身旁的氣息。
“你忙完了。”剛甦醒的倦聲,充滿在這道聲音裡。
不知是未睡足的疲倦,還是其他。
“嗯。”徐長澤輕輕地應,“怎麼睡在了這裡,外面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