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與邱掀起眼皮看章潔米,她眼眶蓄滿了淚水:“我來北京的確是想找你,這段時間,我剋制住了,沒有去找你,因為我想先做出一些改變,比如先適應北京的生活再說。”
說不上是心軟,大概是出於尊重,他把手機收了回去。
章潔米低下頭輕聲說道:“後來我發現我真的不喜歡這裡。”
他的語氣很平淡:“那就回紐約吧。”
“我是有這個打算的。”她點點頭:“今天是平安夜,ben,你知道嗎?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就是18歲那年的平安夜,那是我們第一次沒有和家裡人一起過節,只有我和你在波士頓。”
那是2000年的事,距離現在已經14年了,劉與邱對這些過往的記憶早已模糊,章潔米卻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他們還不是情侶,只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她不知道那一年他為何沒有回到父母身邊,於是她也拒絕父母同遊歐洲的計劃留在波士頓和他一起過節。
興許就是從那天開始,章潔米愛上了劉與邱。
那天晚上,趁他睡著的時候,她偷偷拉過他的手,也偷偷親了他的臉頰。
章潔米從小就是個高傲的女孩,從未在誰面前低過頭,只有在劉與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低頭。
最初她的確嬌縱過,那些行為是在試探他的底線,也在抗議他對這段感情的不在乎。
想起這十多年,她偶爾覺得丟人。
其實他說的一點也沒錯,都是因為不甘心。
今晚鼓起勇氣劃下去兩刀後看到他波瀾不驚的臉,她想可以了。
那些愛也好,恨也罷,就讓它們隨著流出的血液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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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七點半,劉與邱思來想去,還是拿起手機給周凌薇打了一個電話。
“薇薇,抱歉,我——”
周凌薇打斷劉與邱暗啞的聲音:“有什麼事嗎?”
打電話前,他想了很多,他想開口對她說「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世界薇薇日」,也想跟她解釋昨晚的事。
她的聲音裡含著笑意,他有點慌亂,慌亂到他忘了說,忘了解釋,反而想起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你還在我家嗎?”
“正準備出門上班。”
“那可不可以——”
驀地,他不想說下去,他的請求著實有點過分。
真該死!
在劉與邱看不到的電話那頭,周凌薇抿嘴深深吸一口氣:“可以,你說吧。”
她多好啊,都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就答應了。
可她非常清楚,自己沒有多好。
看到來電時,她非常想用冷冰冰的語氣告訴他:「劉與邱,你知不知道你讓我等你,我就真的在等你,我睜著眼地等了你一宿。」
她也想質問他為何徹夜未歸,是和前任舊情復燃了嗎?
昨天是平安夜,對他們這些老外來說多重要啊,這麼溫馨浪漫的晚上,可以燃出許多許多微妙的情愫。
頓時,周凌薇失了力,她哪有立場問呀?
何須追問,何須要答案,等她離開j,離開北京,離開劉與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收起手機,她換回室內拖鞋走進臥室收拾他要的正裝。
早八點,寫字樓附近商場還未營業,要去地下車庫唯有走行車道。
那段路可謂十八彎,光是步行,周凌薇都感覺自己要暈了。
她後悔死了,真想把手裡的袋子扔在商場門口讓劉與邱自己來取,悔著悔著,就走到了地下一層,也看到那臺熟悉的車。
她故意放慢腳步,故意東張西望。
瞧見她來了,劉與邱立馬下車走到她面前,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