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麼?”夥計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謝淵點了點盒子中的簪子,“雕這簪子的匠人技藝頗高,比御用匠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卻不是出自顏先生之手。”
顏先生在雕玉時與其他匠人不同,會刻意在不起眼的位置刻下一個小小的彎鉤,這彎鉤極其隱蔽,非本人來了幾乎找不到。
若不是曾經親耳聽顏先生說起這件事,謝淵此刻也分辨不出。
夥計原本還想著這姐弟二人哪怕買不起,他也會好生將人招待好,畢竟來他們金玉齋的非富即貴。
尤其是在這盛京城中,保不齊就是哪位重臣家的公子小姐。
可被人指著說是贗品還是頭一遭。
“這位小姐若是不買便請離開,莫要在這裡胡亂汙衊!“夥計氣呼呼的說著,將手中的盒子蓋上放回櫃檯。
但看那位小姐一臉篤定的樣子,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他忽的想起來,店裡似乎有幾個款式相似的簪子,都用一樣的匣子裝著,莫不是新來的掃塵時弄混了?
他忙對一旁的同伴招招手,“去把掌櫃的喊來。”
若這簪子是顏先生雕刻的便罷,只管將這姐弟二人請出去便是。若真如這位小姐所言,還是讓掌櫃的來處理吧。
他就是一打工的,可得罪不起誰。
蘇丙聽了夥計的話,頗有些無措的拉了拉謝淵的袖子。
“大姐,那簪子當真不是出自顏先生之手嗎?”
他瞧著那夥計方才生氣的樣子,有些害怕下一刻就被趕出門。
謝淵輕輕點頭,啟齒輕吐:“當真。”
蘇丙使勁點點頭,“我信大姐!”
他就知道大姐見多識廣,懂得可多了。
雖然他沒有親耳聽見大姐說她在淮南的見聞,但是他曾經聽下人聊天時,說大姐在淮南時還常常跟著那邊的表兄去外地遊玩呢。
他今年也七歲了,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郊外的莊子,就連二姐也沒出過盛京呢。
說罷叉腰對著那夥計說道,“我大姐說了那不是顏先生做的,你們騙人,我們才不要在你們這裡買東西呢!”
謝淵看著蘇丙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勾了勾。
“許是他們記錯了,我們再看看別的就是。”
夥計見掌櫃的沒來,他不好下定論,見這姐弟二人沒有走的意思,只好繼續招待著。
不一會掌櫃的便匆匆趕了過來。
“是哪位小姐說白玉簪子非出自顏先生之手?”
夥計指了指謝淵,“掌櫃的,是這位小姐。”
掌櫃聞言忙對謝淵拱手:“方才這位小姐看到的簪子,確實非顏先生之作,只因有兩隻模樣頗為相似的簪子,手下的人一時沒分辨出來拿混了,這才叫小姐誤會了!”
劉掌櫃邊說邊悄摸打量著眼前這位小姐,能一眼認出簪子是否出自顏先生之手的人,必然不簡單。
就是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姐,他之前從未見過。
而且瞧著這穿著也不像是能買得起大家之作的,但偏偏又如此深諳其道。
他記得東家與顏先生交好,這位小姐莫不是和顏先生或者是東家相識?所以才一眼就能瞧出來?
劉掌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腰便又往下彎了兩分。
一旁的夥計看著掌櫃躬身道歉,瞪大了雙眼。
合著這簪子還真不是顏先生做的!真叫這位小姐說對了。
夥計見狀連連道歉,謝淵本就無意糾纏此事,便道:“無妨。”
劉掌櫃此時卻怕他將此事說出去,砸了自家招牌,又讓夥計從裡間拿了些首飾出來。
“今日倒是叫小姐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