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相扣,另隻手就藏在身後,直到清晨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沈寂星才發現那一路蜿蜒的血滴。
“你是笨蛋嗎?”
沈寂星眉眼少見的慌亂,來不及找紗布便用襯衫壓在他傷口上,“為什麼不早說?”
周熠禮視線落在他臉上,一瞬不眨地片刻也不挪開。
“想跟你牽手。”
沈寂星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跟他親暱。
倘若醫生一擁而上,他就摸不到沈寂星了。
沈寂星垂落的長睫輕頓,“沒說不能牽,先去醫院。”
他帶著人走向救護車的方向。
醫生正要關上泊聿在的門,“你們要一起嗎?”
泊聿緩緩睜開眼看向他們。
沈寂星說:“不了,坐另一輛。”
醫生們拿來紗布給周熠禮先止血,沈寂星別開跟泊聿對視的目光,看向周熠禮掌心的傷口。
他聽到泊聿沙啞的嗓音,“你當初不是親手放棄他了嗎?”
清晨的薄風將微渺氣氛吹散。
周熠禮的目光重新冷下來,看向泊聿。
醫生纏著紗布焦急道:“哎,你別用力啊小夥子,血又冒出來了……”
沈寂星看向周熠禮繃緊的手臂,浮動著躁動噴脈的青筋。
“小獅子。”
周熠禮忽然頓了下,轉頭看向他,目光隨之軟下來,“嗯?”
沈寂星很淺笑了下。
抬起手蹭蹭他唇角,“沒什麼,叫叫你。”
周熠禮沒再看泊聿,任由醫生給他纏繞著傷口。
泊聿對他的反應表示不屑,沈寂星或許不愛自己,但也並沒有多喜歡周熠禮。
沈寂星果然如他所料開口,“是。”
他是親手放棄了周熠禮。
泊聿是間接原因,直接原因是他自己。
沈寂星那時沒有再生的能力和勇氣,他跟合歡花樹一樣被隆冬凝結,在破敗的世界裡任由自己荒蕪。
“我只是說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但從沒說過,我那時的決定是對的。”
周熠禮愣住。
泊聿驀地抬眸看他。
沈寂星在推翻他的過去。
這樣高傲的人,也會因為一個人歉疚眼紅。
沈寂星站在平靜的冬日,少有的晨光落了他半身,分明衣衫凌亂狼狽不堪,卻優雅的像只高傲天鵝。
“我從來沒覺得,我那時的決定是對的。”
認為自己是情感裡的負累,卻將熱忱的人傷得遍體鱗傷。
沈寂星看向那個提起往事就會抗拒的小獅子。
周熠禮不過是愛他,才縱容他所有。
怕他離開,怕他消失,怕故事重演。
沈寂星看向他微紅的眸,忽然笑了下,“周熠禮,我其實一直欠你一個道歉。”
周熠禮垂落的睫毛動了下,眼底中的情緒像是在融化,滾燙的溫度灼傷著心臟。
沈寂星眼眶微紅,輕聲說:“對不……”
話音未落,他後頸被扣著強勢抬起——
周熠禮將他的道歉堵在口中化為一個纏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