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火傘高張。
一整大塊的冰磚放在白瓷大缸內為這悶熱的屋子降下幾絲溫度。
一旁的丫環拉扯著金銅扇的簾子,扇葉旋轉,將寒涼之氣送到屋內各位主子面前。
時間一晃而過數月,王府的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直到今日,諸瑛在請安時突然乾嘔。琅嬅趕忙宣太醫來看,才知諸瑛竟已有孕兩月。
諸瑛有喜,於弘曆而言自是天大的喜事。
可於其他人來說,就未必了。
這孩子是王爺長子,地位自是不凡,若琅嬅心窄,這日子可難過了。
諸瑛其實幾日前便得知了自己有孕的訊息。
儘管琅嬅平日待她寬和,可若真與自身利益相關,琅嬅是否真能毫無芥蒂?
她心中愁悶,食不下咽,夜夜難寢,直到今日在晨會時忍不住乾嘔。
一雙水潤的眸子怯怯地看向琅嬅,繡著紅梅的帕子被絞得皺皺巴巴。
“諸瑛姐姐。”琅嬅看出她心中憂思,乾脆揮退了其他人。
琅嬅握住諸瑛的手,認真開解道:“姐姐馬上是要做額孃的人了,怎麼還愁眉不展?若是肚子裡那小人感受到了,豈不是要鬧?”
發白的嘴唇有些起皮,諸瑛輕咬下唇,縱使琅嬅依舊良善,可她心中的焦躁卻始終難減。
雖說都姓富察,可自己這個富察可遠比不得琅嬅。說親近些,是同族的姐妹,說遠了,誰知道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富察諸瑛是誰?
一個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嫡福晉,一個不過是皇上隨口塞進府的格格。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琅嬅知她心中困擾,心中也難免酸澀:“諸瑛,別怕,我會好好護著你和肚子裡的孩子的。”
“我們可都是富察家的女兒,對不對?”
長子不是自己所出,琅嬅是有幾分心傷,可她很快就想開了,
可這些日子過下來,弘曆是如何對自己,琅嬅心如明鏡。如果就因府中有了別的孩子,她就拈酸吃醋,亂了分寸,那她才真是糊塗。
況且諸瑛先自己入府那麼久,府中妹妹也不少,日後更是要源源不斷地進新人。
若是大家都遲遲沒有孩子,那琅嬅才要大不敬地想想弘曆是否有問題。
啊,該死該死。
琅嬅連忙回神,自己竟然心底這麼編排弘曆,當真是瘋了。
“福晉”諸瑛淚如雨下,她這些日子的傷神憂思都散在了這一句“別怕”。
她才是真能糊塗了,琅嬅這般好,她怎能疑心!
“別哭了,沒事的。”琅嬅將諸瑛摟在懷中,“瞧你,這幾日瘦了這麼多。曦月若是知道了,肯定要笑話你呢。都是一家子姐姐妹妹,別怕。”
諸瑛連連點頭:“我再不會了。”
琅嬅見她好些了,也鬆了口氣:“這才對。走,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太醫說了,你有孕在身,最不能多思傷神。我們一起出去看看花,散散心。”
“嗯。”諸瑛握住琅嬅的手,連連點頭:“再去曦月妹妹那蹭好吃的牛乳山藥糕。”
琅嬅一愣,隨後也放鬆笑了。
厚重的木窗被丫頭開啟,屋外送來陣陣夏風,蕩起琅嬅發邊流蘇。
米珠穿成的流蘇底部是金絲籠起的玉石,陽光散入屋內,與冰霧交纏起舞,映出彩色光芒。
而屋外樹影婆娑,小太監們正潑水散熱。
清澈的井水洗去厚重灰塵,露出樹葉原本的翠綠。
琅嬅與諸瑛攜手走過樹下,任由陽光透過樹葉在身下畫下斑駁的光影。
二人剛走到門邊,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甄嬛傳弘曆魂穿大清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