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後,各部族選中的公主額駙預備役也陸續入京。
其中以科爾沁族的色布騰巴勒珠爾身份最為尊貴,是弘曆最為看好的孩子。
而色布騰巴勒珠爾進京前也被族中長輩多次告誡,紫禁城不比草原,做事定要三思後行,若是遇上皇子公主,更要尊敬守禮。
若是敢肆意妄為惹怒貴人,就算是日騎寶駒八百里,科爾沁也會有人衝進紫禁城打斷他的腿。
縱使知道阿布是在嚇唬自己,色布騰巴勒珠爾還是縮了腦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若能得公主青睞,就一定會老老實實地當個小跟班。而且他可聽說了,幾位公主都長得十分好看,他怎麼都不虧!
只可惜來了紫禁城半月有餘,色布騰巴勒珠爾始終未曾見過公主一眼。
離家這麼久,色布騰巴勒珠爾又是個孩子,心中難免有幾分思鄉之情。這天他偷偷從住處跑了出來,卻在偌大的皇城中迷失了方向。
看著奢華巍峨的宮殿,色布騰巴勒珠爾心中一陣惶恐。
恐懼與思念交雜,色布騰巴勒珠爾竟躲在花叢中抹起了眼淚。
而這時,頭頂的白玉石階上突然傳來兩聲狗叫,清脆的聲音從上空響起:“啊!富貴兒,金秋掉下去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撿起落在自己腳邊的金球,慢慢從花叢中鑽了出來。
嫩綠的樹葉夾在他烏黑的髮絲上,白淨圓潤的兩頰蹭上幾道泥印。璟瑟一看他這潦草樣就笑了:“你眼睛好紅?男孩子不可以哭的!我大哥二哥從來都不哭。”
色布騰巴勒珠爾的眼眶紅得更厲害了,他揚起袖子用力抹去淚珠,哽著嗓子大聲說:“我沒哭,我才沒哭!”
璟瑟才不理他這死鴨子嘴硬的楊,只伸出白淨的手說:“給本公主把球撿回來。”
色布騰巴勒珠爾一愣,他仰視著上方的璟瑟,嘴巴撇得更厲害了。
可憂傷的情緒醞釀了半天,他也沒哭出來。
色布翻出還算乾淨的長袍內襯將金球上沾到的泥點擦個乾淨,隨後才掏出乾淨的帕子隔開掌心,高舉著手把金球遞去。
“給你,公主。”
璟瑟並沒有俯身去拿,只是不滿地撇撇嘴。
色布不明所以,也呆呆地仰頭看她。
御花園池塘的浮冰早已化完,寂寞了一個冬天的錦鯉此刻正歡快地躍出水面,用頭頂著落入水中的浮花。
草長鶯飛的日子,不遠處的空地已有閒人放起了風箏,娘娘們或坐或鬧,還有的手持毛筆趕畫美景。
唯有此處這一方地界與所有熱鬧隔開,兩人一狗看來看去,氣氛是說不出的詭異。
璟瑟有點惱了這個不懂她心的笨蛋,自己可是公主呀,他怎麼可以讓自己彎腰去撿那個髒兮兮的金球。哼!皇阿瑪找來的這些男孩都是笨蛋,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哥哥弟弟!
色布總算回過神了,他沒有選擇繞過花叢爬石階。反倒是腦子一抽後退幾步,隨後一個躍起直接翻過欄杆,站在璟瑟面前。
腦中阿布的話迴圈播放,色布騰巴勒珠爾恭敬地向璟瑟行了個禮,才再次捧起金球說:“尊敬的固倫和敬公主,您的東西。”
“這還差不多。”璟瑟總算是滿意了,看來這人還算上道嘛,“本公主看你還算不錯,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會護著你的。”
色布眨巴著眼,似乎沒想到自己這般輕易就入了公主的眼。他害羞地抓了抓頭髮,開心道:“嗯!多謝公主賞識,我會努力的!”
這邊青梅竹馬天作之合;另一邊,永璜和永璉並排蹲在粗壯的樹幹上,對著二人指指點點。
永璜:“二弟,你看有一頭野豬。”
永璉:“哪呢哪呢?我怎麼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