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嬋看到魏楊氏的反應,心中忍不住冷笑。
這麼想著,春嬋手上的動作更重了幾分,直對著魏楊氏一頓砸。
也不怪魏楊氏害怕,春嬋現在是髮絲凌亂,臉色猙獰,一雙美目紅得滴血,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樣。魏楊氏色厲內荏,平時只會對著魏嬿婉胡攪蠻纏,乍不丁遇上春嬋這種瘋起來不要命的,可不嚇個半死。
魏楊氏拉開春嬋,急忙道:“哎呦姑娘,你先起來。嬿婉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先說清楚啊!她不是前些日子才被貴人賞識嗎?這死丫頭到底做了什麼孽啊!”
春嬋哪裡編得出來,她只一個勁兒的要錢。看到魏楊氏死死捂著錢袋子,她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拉著魏楊氏來到門邊。
透過微微拉開的門縫,春嬋指向遠處拐角的雙喜,哽咽道:“貴人喜怒無常,哪裡是我們能琢磨透的?那公公就是貴人身邊的啊!就連我來求您都被他死死盯著,若是拿不到錢打點,怕是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雙喜半個身子隱藏在陰影中,感受到不遠處的視線,他立刻陰桀桀地側目看來,青色的小蛇從他袖中爬出,對著魏楊氏的方向吐出半截信子。
魏楊氏倒抽一口涼氣,連連後退道:“難道就沒有人管管嗎?”
春嬋說:“都是宮裡的主子,誰能管得到她們呢?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不止嬿婉,就連您也是要遭罪啊!公公說了,只要一百兩這事就能翻篇,魏夫人我求求您了,救嬿婉這一次吧!我求求您了!”說著,春嬋跪在地上就要磕頭。
魏楊氏心中發涼,片刻間就有了決斷。貴人她惹不起,錢也是留給佐祿的,既然這禍是嬿婉一人闖出來的,自然也該她一人擔著!
她將春嬋扶起,說:“春嬋姑娘,你先在這等著,我去後屋拿錢。”
春嬋本想跟去,卻被魏楊氏硬留在原地。
一炷香後,春嬋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和錢櫃,厭惡之情達到了頂點。
等她出了院子,雙喜立刻迎了上來說:“我看到了,帶著兒子和包袱從後院翻牆跑了。”
春嬋無力地抹了把臉,嘆息一聲說:“多謝公公了,咱們這就回宮吧。唉只是這次,嬿婉怕是要難過了。”
雙喜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魏嬿婉知道這訊息後,也是愣神了片刻。可出乎眾人意料,她並未情緒崩潰,反倒笑著跑去澆花除草,將鹹福宮收拾得格外乾淨。
雙喜嚇得不行,還以為她是瘋了,忙讓她一邊歇歇去。
魏嬿婉一把奪過雙喜手中的碟子,氣勢昂揚繼續幹活。
或許這是真的清醒人吧,雙喜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可直到夜深人靜時,魏嬿婉才躲在被子裡偷偷哭了起來。
壓抑的哭聲藏在厚實的被子中,唯有窗外皎潔的月光能聽到。
不管今日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明天總會來到,明天永遠是更好的一天。
養心殿內,弘曆聽著進保來報此事經過,沉默了。
按理說弘曆操勞國事,日理萬機,怎麼也不該有功夫操心這些小事。可巧那日他去啟祥宮看金玉妍和她腹中胎兒,碰巧見了遺落在地的廢案。
看著廢案上的塗塗畫畫,弘曆一問才知道這竟是幾位愛妾的傑作。
弘曆來了興致,當即讓進保好好查查她們到底想幹嘛。
紫禁城哪有弘曆查不到的事?弘曆甚至比高曦月等人還要提前知曉魏楊氏的選擇。
弘曆上位後一直主張寬仁之策,對於幾位愛妾的所為也是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這樣友愛的氛圍也不錯,至少比他皇阿瑪的後宮要好!
只是隨意讓宮女出宮有違宮規,還是要讓琅嬅好好敲打一下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