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柳沁蓮還是很真誠的,靳遠山活過了大半輩子,什麼名貴的東西沒見過,但是自己經手的東西就顯得有誠意多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柳沁蓮對他來說是小輩,呈上來的東西要是再不收就顯得太不盡人意了。
感謝的話,寒暄的話已經說完了,餘下的就是沉默了。
遲懷文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柳沁蓮碰了他好幾次都沒有什麼反應,只能來硬的了。
她起身道:“光說話了,菜也沒點,這家餐廳可以自選最新鮮的食材,阿樾你跟我一起吧,看看你外公愛吃什麼。”
這話裡的意圖已經是很明顯了。
遲樾也不戳穿,反正是留下的人也是靳遠山和遲懷文,於是和柳沁蓮一起起身出去。
母子倆剛走到外面,柳沁蓮就長舒了一口氣。
遲樾見狀問道:“您還緊張了?”
柳沁蓮理所當然道:“能不緊張嗎,是長輩不說,還是你的親外公,我可不敢隨便對付交代。”
遲樾笑了笑,“他剛才不是還誇您了,說明是打從心底認可您的,得到他的認可可不容易。”
柳沁蓮越聽這話越不舒服,“我做這些事情又不是為了得到誰的認可的,我自己問心無愧,就算是他今天不認可我,我也不怕。”
遲樾也瞭解柳沁蓮的為人和性格,從來都不是那種循規蹈矩活著的女人,她所做的事情,也都是自己想做的,而不是迫於其他人的視線目光和要求所做的。
在靳遠山面前的那種小心翼翼,也多半是處於尊重,而不是真的懼怕什麼。
遲樾剛要開口就聽見柳沁蓮出聲道:“對了,聽說你被靳老爺子打了?打的哪裡?”
話音剛落邊開始上上下下的看了起來。
遲樾額頭處的紅已經消了大半,現在只有一些淡淡的紅印,還是被柳沁蓮看進了眼裡。
她可是半點心疼都沒有,而是一不小心笑出了聲音。
遲樾立馬就猜到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這個易航,天天就會亂傳話,我遲早得找個地方把他給發配了。”
柳沁蓮滿臉正義,“那人家也是擔心你好不好,不然怎麼在第一時間就找到小喬呢。”
遲樾聞言長吸一口氣,“您這是監視我呢?”
柳沁蓮見他有些生氣連忙道:“怎麼說話呢,這怎麼就是監視了,我這也是擔心,又不是別人家的兒子。”
他們母子倆聊起來是毫無芥蒂,但是包廂房間裡面的人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自從這兩人走後,遲懷文更是一言不發了。
他和靳遠山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的僵,完全就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最後先開口的人還是靳遠山,他太瞭解遲懷文了。
“聽說這個手術挺傷元氣的,恢復的怎麼樣了?”
遲懷文想過千百種開頭方式,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靳遠山居然會主動關心他。
之前的每一次溝通就像是決裂一樣,不是以爭吵結束就是以冷戰結束。
最開始的時候,遲懷文是靳遠山親自選定的結婚人選,當初有多麼的篤定,現在靳遠山就有多麼的悔恨。
不過退一萬步說,自己女兒的病和他也沒有半點兒關係,更是在最後的時候盡了自己應盡的責任,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再有芥蒂,還有後面的那段婚姻,也是人之常情。
誰又能為誰守身如玉一輩子,一般人都不能,更何況是需要婚姻來做橋樑的遲氏了。
但是靳遠山也邁不出去心裡那關,更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和寄託,總要有人去記住他的女兒,不管用什麼方式。
這樣記了二十多年,靳遠山也慢慢釋懷了。